016霍二哥夜闯香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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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城中心,有一块地,上面全是七八十年代的老房子。早几年前,政fu就有计划,要将这片老房子拆迁拆掉,重新规划一下。最近落实了,那片地区因为是城中心,四周小区也不少,所以,打算建公园。

虽然上面说是建公园,给市民谋取福利。但只要开发商把地拿到了,想建几栋住宅区,再向上头打个报告,都是小事。

最近几年房市火,这地皮又位置好,竞争的房地产商,不在少数。都知道那是一块肥肉,但凡想淘金的,都是会竭力争取,不会轻易放弃。

开发商想抢那块地,市民想多拿钱,为着此事,闹了不晓得多少回。

这个新闻,最开始的时候,就是安舒童在盯着,她对这个新闻也十分感兴趣。本来已经工作交接了,但是现在听副总语气急切,她怕真出了什么事情,二话没说,赶去了公司。

“主编,那边怎么了?”安舒童气喘吁吁,明显是着急赶回来的。

“听说补贴没有谈拢,市民跟拆迁办的人干起来了。快,舒童,你快去。”主编是个近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知道你提交了辞呈,不过,这个新闻之前是你盯着的,只你去我才放心。”

安舒童脖子上套上相机,一脸严肃跟义不容辞:“那我去了。”

“小余,你一起去。”主编点了余音音。

余音音皱了下脸,丢了手上工作,倒是有些不太情愿。

“舒童,你不是都辞职了吗?怎么这个苦差,你还揽啊。”坐在车上,余音音挺不解的,“而且,那边在打架耶,万一没个轻重,我们都得跟着遭殃。”

“音音,辛苦你了。”安舒童看着她说,“我是要离开了,不过,善始善终吧。就算提交了辞呈,也得一个月后才能离开。”

余音音笑起来:“安姐,你真是太敬业了。”打车坐在车上,也挺无聊的,余音音索性又八卦起来,“报社里那么多新闻,就数这个拆迁的活又苦又累,当初跟采访,都没人肯接这茬。就安姐你,还主动把这烫手山芋接过去。我就知道,肯定得出事。住在那边的,虽说都是本市人吧,但是都穷。现在拆迁,肯定是得硬着头皮能要多少是多少。”

“再说,现在房价这么高,那块地又是城区,将来盖楼盖小区,开发商发了。都想赚钱,利益冲突,肯定得闹事。”

“不应该这样啊。”案子是安舒童跟的,她最清楚,蹙眉说,“之前去采访的时候,明明都谈得很好。我特地采访了好几家,都说对政fu补贴的福利很满意。这才几天,转头就大打出手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余音音一副十分了解的样子,“安姐,你从小生活优越,不会在乎钱这个东西的。那些人穷怕了,只要有人怂恿一下,自然能要多少要多少。”

“那也不能闭着眼睛瞎要啊。”安舒童说,“总不能二十平不到的小房子,要几百上千万吧?”

余音音耸肩。

这里是城中村,建筑都还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样子,街道又窄又小,房屋也破败不堪。跟外面不过隔了几条街,就像是两个世界的样子。

而且这一次,比上回安舒童见到的,还要破陋。

有些房子已经拆了,卸了屋顶。很多住户,拿了钱已经搬出去了,只剩下少数几家钉子户。

还没走近,就听到令人毛骨悚然的争吵声。说实话,安舒童听了,挺害怕的。

“安姐,咱们还去吗?”余音音退缩。

“去。”安舒童语气坚定,“这是工作。走。”

除了安舒童她俩,还有另外几家报社的记者,已经在采访了。那些记者,被人团团围住。见到安舒童举着相机,立马有人跑了来。

“记者同志,你看,我头上的伤。”那男人四十上下,瘦黑,个子也不高,头上脸上都有血,但人还好,“房子是我们的,给的补偿不满意,凭什么强拆?你们……一定要录下来,放电视上,让大家都知道,这是有多黑。”

安舒童尽量安慰:“您受伤了,要先去医院吗?”

“我一条贱命,不值钱。”那男的越说越得劲,“今天必须给个说法,否则的话,想拆我家房子,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您先消消气,有什么话,好好说。”安舒童让余音音采访这个男人,她则找了拆迁办的王主任。

王主任脸上也破了皮,半边脸肿了,她说:“真是野蛮不讲理,明明答应得好好的,现在说变就变。我们跟他们讲理,他们不听,上来就动手打人。”

安舒童说:“您坐下来,慢慢说好吗?”

她将话筒递到王主任嘴边,旁边有录像,让王主任对着摄像头说。

“前几天我来的时候,不是都谈妥了吗?是单方面毁约变卦了?”

“不知道谁传出去的,说每家赔的钱不一样,今天来闹事的,都是说自己吃亏的。”王主任摇头,“当初我们是挨家挨户去谈的,基本上给的条件都差不多,只几户人家情况特殊,补偿得多了些。但这也是正常的情况,给的补偿,都是合理的。”

“那现在,他们的意思是什么?”安舒童觉得,要钱才是正经,打架起哄,不过就是想把事情闹大好要钱罢了。

“不像好好谈事情的样子,已经闹了一个多小时了。”王主任没办法,外面人又要冲过来打人,安舒童挡在王主任前面说,“我是京华报社的记者,有什么话,您可以好好说。”

场面一团乱,人都红了眼,跟疯了一样。

没一会儿,有警察过来了。

“舒童。”安嘉靖喊了声,大步朝安舒童走来,他脸上表情清冷,眉毛微皱,“你怎么来这里?”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安舒童对他没什么好语气,懒得看,“你来这里干什么?”

安嘉靖知道她在生气,便好生哄着说:“我去你报社找你,听你同事说你在这。”

“那你都知道我是来工作的,还问我?”安舒童说话毫不客气,“安大公子,这里危险得很,不是你呆的地方。”

说罢,安舒童转头就要走。

“小心!”安嘉靖喊一声,手伸过去,一把将安舒童拉到他怀里。

就在这时候,楼上一块大木板落了下来,正正砸在安嘉靖肩背上。

男人一声闷哼,却强撑着没有倒下去。

~

安嘉靖伤得不轻,但也还好。

毕竟是男人,身体素质又好,人没什么大事。拍了片子,医生说需要住院观察几天,安嘉靖换了蓝白相间的病号服,仰躺在床上,身子一动不动。

“我已经给你秘书打了电话,一会儿就来。”忙完所有的事情,安舒童片刻都不想再呆下去。

她要走,安嘉靖攥住了她手。

“放开我!”安舒童极为讨厌他的触碰,她瞪着他,生气,愤怒,但是却不说话。

安嘉靖说:“舒童,我们可不可以好好聊聊?”

“有什么好聊的,你觉得,你还是我大哥吗?”安舒童情绪有些波动,胸口剧烈起伏,“你配吗?”

安嘉靖抿了下嘴,漆黑的眼眸里,有叫人探不明白的情绪。

“我知道,说什么,你都不会原谅我。但是舒童,你要相信我,我会把原本属于你的一切,都还给你。”安嘉靖侧头看着离床一步之遥的女孩子,薄唇抿了下,“我本来也不是你亲大哥,是你父亲领养的。”

“你知道就好。”安舒童不欲多言,要走,安嘉靖拉着她手不放。

“你干什么?”她愤怒。

“你跟霍江城,现在什么关系?”

“我们什么关系,跟你有关系吗?安嘉靖,你别自作多情,你不配。”

安舒童骨子里很清高,虽然现在日子过得不好,但她从不自卑。她明白安嘉靖对她的感情,但是她的确觉得,安嘉靖给她提鞋都不配。

这样恩将仇报的人,他有什么资格再管她?

狠狠甩了他的手,也不管他是不是受伤,她转身跑了。门口撞到安嘉靖秘书,秘书喊:“小姐。”

安舒童没有理睬,秘书走了进来,看着安嘉靖。

“大公子。”

安嘉靖脸色极差,他目光犀利地从秘书脸上掠了下,没说话。

~

安舒童内心其实是很矛盾的,一方面,她小时候的确跟安嘉靖关系挺好。他很宠她,什么事情都让着她,把她捧在掌心。

可是另一方面,自己父亲那种下场,安嘉靖推脱不了责任。甚至她都怀疑,他跟安振业,是不是同伙。

安振业害她爸爸,夺她爸爸公司,肯定是早有预谋的。安嘉靖那么聪明,他不可能不知道。可是如果知道的话,为什么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安舒童是爱憎分明的人,不管爱情,还是亲情,没了就是没了。

擦了眼泪,安舒童掏出钥匙开门。

开了门,又开了灯,安舒童吓了一跳。她呆呆站在门口,瞪圆眼睛看着坐在客厅中央沙发上的男人,门都忘记关了。

“你、你怎么进来的?”惊讶过后,安舒童才勉强回过神,她换了鞋,匆匆跑过去。

霍江城白衣黑裤,捧着份报纸坐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看。

屋顶的水晶吊灯,就挂在离他头顶没有多高的地方,温和的光,笼罩在男人身上。白天,他是人人敬畏的霍家二爷,是霍氏集团一把手,国际闻名。

可现在,脱下西装,他也不过就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罢了。

霍江城耳力好,早在她还没有开门的时候,他就听到了脚步声。听她乱喊一通,他合上手上捧着的报纸,搁在一边,转过头去。

“你怎么进来的?”安舒童站在他对面,语气颇为有些质问的意思。

霍江城微微抬头,看着跟前近乎歇斯底里的女孩,淡声道:“自己走进来的。”

“不是。”安舒童包一扔,坐下来,“你有钥匙啊?”

霍江城点点头,黑眸定在她脸上:“不放心你一个人住,备把钥匙,是好事。”

胡扯!明明就是窥探隐私!安舒童心里反驳。

但是面上,她也不敢怎样的。谁叫她没出息,从小就惧怕他。

“去哪儿了?身上脏兮兮的。”霍江城目光在她身上掠了眼,浓眉微蹙,“还有股臭味。”

安舒童今天几乎是跑了一天,简直是累死。她热爱自己的职业,忙起来根本什么都顾不上。

“臭吗?”她抬袖子,使劲闻,的确是有些臭。

“我本来都准备离开现在的报社了,但是之前一直跟的一个新闻,出了点问题。报社打电话让我回去,我就去看看了。”安舒童大概说了下,起身,“你不说我没有发现,你说了,我都觉得难受。我要去洗澡,你回去吧。”

“吃饭了吗?”霍江城没接她的茬,起身,兀自往冰箱那边去。

“没、没啊。”见他往冰箱那边去,好像要下厨做饭的意思,安舒童忽然觉得饿得头晕,她目光盯着他问,“你要请我吃饭?”

“先去洗澡,二十分钟。”霍江城没看她,直接开冰箱,熟门熟路找食材。

“你会做吗……”安舒童耸肩,反正见他也没有要立即离开的意思,她不理他,受不了,转身便去浴室。

孤男寡女的,她洗澡都觉得心跳加快,霍江城不会真的对她要做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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