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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节、蛰 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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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禧朝大名鼎鼎的岭南王爷被人推下水去,差点淹死了,这个消息顷刻就轰动了整个朝廷和淮南。民间议论纷纷,一致认为他是被人给阴了,至于害人者是谁,当然是那些巴不得淮南水利修不起来的大地主大官僚啦!

  兹事体大,朝廷没办法当做没看见,皇上派来人来调查事件的经过,在刑部的官员当中,孟采薇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脸孔,只觉得这人怎么阴魂不散,哪哪都有他!丁牧羊倒是很镇定。上前来给他们行礼,一本正经的仔细询问事情发生时的情节经过。要不是为了早日抓住肇事者,孟采薇真是懒得搭理他。

  原思宪在神医的照顾下精神好了一点。本来孟采薇还不怎么相信程道梨的神医名气的,结果看到小院子里三天两头来了一波又一波大夫,甚至不乏太医院的名人熟面孔,她想幸好自己在神医面前没太失礼,人这一辈子谁能保证自己不生个什么病,出个什么意外的呢,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医生啊!

  孟采薇求了程道梨,如果有人问起岭南王爷的病情,就往坏了说,夸大了说。程道梨是个耿直老BOY,叫他当众撒谎他还有点顾忌的,结果孟采薇拿天花来说事,他立马屈服了。

  原思宪的腿确实有些不妙,他想站起来,都要靠人搀扶着,大夏天的,双腿还是冰凉冰凉的。他有些沮丧,在刑部的官员询问是他落水时的情节时,他一直都是病恹恹的,没有一点精神气。有天下闻名的神医在身边都还是这幅鬼样子,无疑让暗处的对手们觉得自己这回终于报仇了、得胜了。

  淮南的水利工程已经修完了,也没有理由继续待在这里,岭南王夫妻带着神医一起回了京城。鉴于原思宪的腿目前已经无法站起,将来也不知何时能再站起,皇家王室可以养一个瘫子王爷,但是朝廷却容不下一个有残疾的官员,原思宪再一次被迫辞官了。

  孟采薇向军校打报告,请求派一些学生来她家一起研究做一张轮椅。这个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对于军校来说却是个难得的机会,因为可以有机会和岭南王妃一起共事,说不定又能从中获得什么商机呢,因此应者云集。作为病患者,原思宪老老实实配合研究制作,看他那一脸渴望的表情,外人都以为他的身体真的损伤的不轻,急需助力车呢。

  孟采薇告诉相公自己的打算,第一步就是趁机辞官,麻痹对手;这一步已经实现了;第二步是借口养病南下,卖掉橡胶工厂大部分股份脱身;第三步是出走新岛,另立山头,自己当国王。

  原思宪虽然知道娘子的心思,卖掉橡胶工厂他也没意见,但是要他离开京城去往新岛,完全割断跟天禧朝的关系,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一直都有些犹豫。孟采薇知道兹事重大,不能强迫他完全接受,只能耐心等机会让他回心转意。

  程道梨按照约定去了新医馆,他就是一面旗帜,号召力惊人,他的加入无疑带动了新医馆建设的全面提速。听说他要在新医馆教书育人,一时间全国各地报名到新医馆学习医术的人络绎不绝,来的人都要将医馆的门槛给踏平了。平时他就住在岭南王府,顺便给岭南王治腿伤。

  孟采薇说话算话,不仅将做人工呼吸的原理向神医说明白了,连预防天花的方法也向神医和盘托出。虽然她不是个学医的,但是预防天花要种痘这个她是了解的,前世小时候也在身上种过痘。只是操作上不知细节流程而已。但是专业的就不一样了,很多时候,你稍微提醒别人一下,就能让他找到灵感取得革命性的突破,因为他们一直都在研究的过程中。

  程道梨不去医馆教书的时候,带了他的徒子徒孙就在王府孟采薇专门辟出的屋子里研究种痘。不是新医馆条件不好,而是因为医馆还没有建设完全,最主要的是人多车多,人来人往的,没法保证实验的独立性和环境的绝对安全。现在他们的院子外头守卫森严,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孟采薇也不知他们从哪里弄来了天花毒株或者是天花病人,他们买了好几头牛做实验,结果是显而易见的。病人将病毒传染给了牛,牛感染了天花,长出了牛痘,他们再将牛痘苗接种到正常人身上,从而让正常人取得抗体。

  孟采薇后来听说他们没到外面找到自愿试药的正常人,而是他们自己人自告奋勇当实验对象时,真的是很感动。痴迷学术有所成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为了研究医术而自愿献身的人更值得人们敬重,正所谓神农尝百草,福泽天下人!

  在他们的种痘技术制备成熟准备向外大规模推广的时候,孟采薇第一个站出来接受试验。这年头真要是感染了天花,基本无药可治,要么死翘翘,要么九死一生幸运活下来还要落一脸治不好的麻子。还是种痘好,安全方便,只要提前做好预防措施,得到抗体,以后就算遇上天花瘟疫也不怕了。

  府里众人亲眼看着她的手臂上被注射了一管疫苗之后,从鼓出一个红包到化脓最后结痂脱落只剩了一个黄豆大的疤,除了当时体温有些升高,长点皮疹之外,其他啥症状也没有,活蹦乱跳的,事后人恢复正常了,照常吃喝玩乐。原思宪也战战兢兢跟在老婆后面接种了,也没事,府里其他人看他俩没事也就跟着接种了,虽然个体表现有些差异,但基本都无大事,甚是平安。

  程道梨他们心中高兴,写报告给太医院和新医馆说明此事。能彻底消灭天花病疫,这是个天大的功劳,朝廷重重嘉奖了他们,并将治疗方法写进了史书记录传播此事,定要使他们能流芳百世。太医院发布公告,将在全国逐步推行接种痘苗,准备花上几年甚至是十几年,几十年的时间,彻底消灭天花疫病!

  京城内外不乏有得天花的病人,听说后都慕名而来,为了不让闲杂人等打扰岭南王府,他们将接种室搬去了新医馆。临走,孟采薇在奉献一个用硝石制冰的方法,好方便保存疫苗。把这些人都高兴地心花怒放!一时间对岭南王妃的崇敬都快赶上恩师了!

  程道梨虽贵为神医,但是跟着岭南王妃身边时,还是第一次听说病毒、疫苗、免疫力等词语,这些新名词促使他跳出原有医学知识框架,用另外一种全新的视角去审视看待问题,改变了他的一些研究思路和方法,他后来的研究成果极大地促进了当时医疗事业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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