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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她已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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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羽回到王府时,北堂辰傲正和司徒隐在比试。

北堂辰傲与温子睿长谈之后,便喊司徒隐来比剑,还特地交待要用他们刚得的新剑。

他们一人拿着断离,一人拿着铭心,两柄剑在微暗的傍晚,一个似闪电,一个如银龙,在半空中对撞,剑身划破长空,发出剑鸣,龙吟虎啸,气势如虹。

司徒隐的铭心柔情似水,每一招看似拖泥带水,实则封人前路断人后路,招招绵长温和,却剑剑带着杀机。

北堂辰傲的断离则刚硬坚韧,每一剑下去都果敢利索,没有牵绊没有犹豫,甚至经常会快到你看不清他如何出招又是如何收招的。剑身线条并不优美,有几个地方还很不完美的出现了瑕疵,就像是粗心的造剑师喝醉了随手打造出来的,无处不显示出断离的随意。

可北堂辰傲一握住它,随便使了几招,才发觉这断离充满了杀意,它里面仿佛深藏着一个剑灵,厌恶地看着这世间所有无聊的纠葛和烦恼,一剑下去,斩断情丝,无怨无悔,不嗔不痴。

两把剑各有优势,几招下来,只听到叮的一声,司徒隐的铭心被断离震得脱了手,整条胳膊都酸酸麻麻,根本抬不起来。

“属下自愧不如。”司徒隐抱住发麻的胳膊,真心认输。

北堂辰傲无所谓地摆摆手,竖起断离,望着剑身上的血槽,若有所思。

“再来一场。”

司徒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王爷,已经比了十场了。不如,属下叫……”

北堂辰傲根本不管司徒隐有多疲倦,他手腕一个华丽的翻转,断离在空中画出一个完美的圆,就在圆弧的光芒即将消失的那一刻,从圆心处突然迸出夺目火花。

是断离!

断离破空而出,如毒蛇鬼魅,似鹰隼狠绝,一柄剑,竟化成了一个点,宛如天边最眩目的流星,直向司徒隐刺来。

司徒隐不得不举起铭心迎战,连续叮叮几声,两把剑相撞,火花四溅,转瞬即逝。北堂辰傲使得是行云流水,司徒隐则越战越弱,若不是靠铭心这把名剑强撑着,身上怕是早就被戳了几个窟窿。

“啧啧,心里烦就喝酒嘛,犯得着拿属下的命来玩吗?”不知何时,温子睿出现在院门,他一手拎着酒壶,一手拿着只完整的叫花鸡,看架势是要跟北堂辰傲一醉方休。

司徒隐堪堪挡下一剑,听到温子睿的声音,急忙跑了过来,“温先生,可是有消息了?”

“暗鸢都倾巢出动了,能没消息吗?”温子睿意味深长地瞟了北堂辰傲一眼,谁都知道,只要他想知道,凭着暗鸢这个庞大的情报组织,是一定能打听到的,除非是他不想知道。

北堂辰傲这才收了剑,“进来。”

两人坐下,温子睿自饮三杯,鸡腿两个。北堂辰傲只是喝茶,冷脸看他吃饱喝足了,才缓缓出声:“说吧。”

“王妃猜得没错,皇后没有心悸症!”

北堂辰傲的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骨节泛白,因为太用力,发出咯咯声响。“消息来源可靠吗?”

“可靠。”温子睿说,“专门负责给皇后娘娘请平安脉的御医只有一子,天生好赌。前不久在咱们赌坊里欠了大笔银子,老御医来赎人的时候,被咱们逼问出来的。”

原来,暗鸢接到命令后,在骰子上做了手脚。老御医的儿子输得连裤子都不剩,只好求家人来赎,暗鸢趁机提出要老御医治皇后娘娘心悸症的绝世配方来换人。

老御医被逼无奈,这才说了实情。

“老御医说了,为了蒙骗世人,所有的药方和记录都是被篡改过的。皇后娘娘根本不需要神仙草,也没有什么绝世药方根治心悸症,皇后娘娘的身体好得很。”

北堂辰傲胸膛剧烈起伏,他骤然张开双手,左掌的旧伤上,一排泛着青白色的月牙印,全是他握拳时被指甲生生抠出来的。

温子睿见他慢慢缓过来了,又说:“老御医还说,那些神仙草皇后娘娘都拿去给皇上配补药用了,倒也没浪费。后来后宫传来其他嫔妃怀孕的消息后,皇后娘娘就决定不再装病,开始调理身体备孕。”

“这老御医说得倒是干脆。”

“他家是九代单传,孙子还没生,儿子自然要拼老命保住。赌坊的人只说是要拿他的方子去赚大钱,他也不敢怀疑,怕我们不信,才把这些隐密的事都说了出来。”

“还有呢?”

“皇上与皇后关系一直很亲近,信鸽的事应是皇上默许了的,就连司徒雁为二位跑腿传信的事,皇上也是知道的。”

北堂辰傲黯然,尽管这些答案他早有知晓,可当被暗鸢确证之后,心情还是很复杂,情绪如惊涛骇浪拍打着他的神经,一根根断了,碎了,可还要冷静地拾起,将它们粘合。

温子睿喝了一口酒,壮着胆子说:“她,是个贪婪的女人。”

林如瑶当然是个贪婪的女人,她的父亲是太子太傅,她的祖父是当今权倾天下的丞相,她命中注定就该成为皇后,而不是一个被承诺约束了一生的安王的女人。

她既想要天下女人都向往的皇后之位,也想要北堂辰傲对她一生痴情。她一心辅佐皇上保住这太平盛世,还需要北堂辰傲来满足她身为女人的感情需求。她对北堂辰傲有爱,更多的是利用,而她对皇帝,可以不必爱,但一定要忠心和顺从。

所以,她只能出卖北堂辰傲,换来她需要的一切。

“王爷为她杀了丽美人,啧啧,真不知道值不值。”温子睿又悄悄地说了一句。

杀丽美人,是为了给苏沐羽报仇。但身为知己的温子睿是知道的,北堂辰傲还顾忌丽美人会四处乱说,抹黑皇后,所以才痛下杀手。

他的一片苦心,在苏沐羽那里是感动,在林如瑶那,恐怕只是有感觉罢了。

北堂辰傲始终沉默着,只有细心的观察,才会发现,他的眉眼都耷拉下来,干干的的薄唇紧抿着,仿佛一张开就会有洪水猛兽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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