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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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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六日,法军在巴黎外围进行了最激烈的抵抗。
  几乎每一寸土地都落下了炮弹,每一的战壕里面都堆满了尸体。
  整个战场已经看不到硝烟之外的东西,浓重的硝烟有一种雾气的效果。
  子弹在硝烟中肆无忌惮的穿行着,到处都是死人。
  因为机枪打的太猛,子弹太多, 枪声居然有了一种刮风的声音。
  至于炮弹,更是满天飞。呼啸的炮弹声,和爆炸声响成一片,一刻都不停歇。
  法军真的是在用自己的血肉来抵抗,拿着手榴弹,抱着炸药包与敌同归于尽的事情比比皆是。
  隆美尔脸色铁青的咬着牙, 第七山地师自从梅斯战役之后。
  阿希冒着巨大的争议,从各部队抽调士兵,重建了这支骁勇善战的部队。
  刚刚进行了一个月的整编,阿希就迫不及待的把这支部队派到了巴黎。
  临出征的时候,阿希特地把隆美尔喊到了柏林面授机宜。
  “艾尔温,你将带着你的勇士们去巴黎。攻占那座欧洲之都,等你攻进了巴黎,我将亲自去巴黎受降,并且为你戴上勋章。”
  元首的话言犹在耳,可眼前的战局却让隆美尔不敢再想这样的好事情。
  法国人是真的在用生命守护自己的首都!
  几乎每一個法军士兵,都为了巴黎拼尽了最后一口气,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德军士兵即便经过那些尸体的时候,都是心惊胆战的。
  因为你不知道,哪具“尸体”会忽然间蹦起来,然后就会拉响手里的手榴弹或者是炸药包。
  甚至好多炸断了双腿,浑身看着血糊糊的家伙,也会趴在地上拉响最后一颗手榴弹。
  德军吃这样的亏,不是一次两次。
  每次炮击之后, 德军进攻到法军战壕的时候,都会发生惨烈的白刃战。
  法国人都是以命搏命,拼一个够本拼两个赚一个的打法。
  甚至有些人,不顾身边还有战友,抱住一名德军就拉响了身上的手榴弹。
  战斗了一个星期,自己的手下已经伤亡近半。如果再这样下去,估计第七山地师又要重建了。
  军中已经有了屠夫的名号,手下人也越发的不信任他。
  好多人明里不敢说,可暗地里都认定,这个人是元首的亲信才爬上这样的高位。
  实际上,这个家伙就是绣花枕头毫无能力。
  不然,他带的队伍为什么总是会受到这么严重的伤害?
  隆美尔很无奈,自从进攻法国以来他就无奈。分配给他的任务,全都是最艰难的任务。
  梅斯战役,那是从中世纪就留下来的碉堡群。
  还有滑膛枪时代的棱堡!
  这些东西都是为了杀人设计的,虽然年代有些久远,可……威力确实小。
  法军凭借这些坚守不出,无论如何隆美尔也不可能把伤亡变小。
  如果没有元首调来了大明的巨型臼炮,隆美尔就算是战死在梅斯,也没有办法突破。
  哎……!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即便换一个人来说不定还没有自己干的好。
  “师长,五零六团二营上去,又是伤亡过半。法国人还是坚守住了!”参谋长无奈的挂断了电话, 对着隆美尔说道。
  “该死!”隆美尔狠狠捶了一下桌子。
  五零六团二营,已经是他手里最后一个建制完整的部队了。隆美尔一直作为预备队来使用,却没想到以为对面阵地的法军不行了。
  可派上去之后,依然是伤亡过半的退了下来。
  “该死的,法国人连弹药都供给不上了,怎么还能打的这么猛。”隆美尔恶狠狠的看着地图。
  他的面前是一个半坡形的高地,法国人守在坡顶的位置,算是占尽了地利上的便宜。
  德国人不管怎么进攻,都是仰攻。
  这还是法国人炮弹打得差不多的结果,如果法国人现在有足够的炮弹,隆美尔甚至没有机会接近对方的阵地。
  “再进攻一次,我亲自带着人去。命令五零六团三营准备,警卫连跟着我上。”隆美尔咬了咬牙,从地上拿起一支步枪,检查了一下枪膛,拎着就往外走。
  “师长!师长!师长……!”参谋长见到师长急了,连忙阻拦却见到隆美尔已经走了出去。
  “你留守师部,如果我死了,你就是师长!
  这是命令!”门外传来隆美尔的声音。
  参谋长没有办法,毕竟师部里面还需要有人留守才行。
  隆美尔到达了五零六团三营!
  三营也经历过了一次大战,只不过伤亡不算太大。一个连被打剩下一半,不过另外两个连损失都不大。
  最重要的就是,隆美尔带来了自己的警卫连。
  每支部队当中,师长的警卫连都配备了最好的轻武器。
  而且人员,也都是各连队抽调的精干人员。
  隆美尔从五零六团一营,又抽调了一些兵力,加强到三营的一连。
  现在,这个营有四个连队。而且坐镇指挥的是师长!
  这已经算是德军的最高配置了。
  整顿好部队,已经是晚上八点钟。
  两翼的阵地上,不断有炮声传来。显然,各部队都在玩命的进攻。
  第一支攻进巴黎的部队,这个荣誉实在是太诱人了。
  这一次,隆美尔没有命令进行炮火准备。
  打了这么多天了,该炸的地方早就炸得差不多了。
  即便有死角,也没几处了。
  而且炮火准备,等于是给法军拉响了警报。
  让他们藏身在避炮洞里面,只要火炮一停,他们就会冲出来进行射击。
  黑暗中,隆美尔命令部队爬行着靠近敌军阵地。
  打了几天,进攻路上全都是尸体。该趟过的地雷早就趟过了,基本上不存在踩地雷的风险。
  士兵们在黑暗中,蠕动着向前爬。
  法军实在是物资紧缺,如果这个时候有一颗照明弹升空。正在爬行的德军一定会被发现,再来一次迫击炮急速射。
  队形密集的德军一定会伤亡惨重!
  可法国人没有照明弹了,这个时候只能靠着士兵们用眼睛看。
  可今天晚上是阴天,月亮的光根本透不过来。
  在法军面前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已经奋战了一天的法军,根本没有什么预备队了。现在阵地上,番号已经乱得一塌糊涂。
  你身边的人,可能是另外一个师或者另外一个军的散兵游勇。
  甚至是厨子,马夫,还有勤务兵、电话兵这些平日里不上战场的人,现在也纷纷被送上了战场。
  所有人都知道,法兰西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可所有人都觉得,德国人想要进入祖国的首都,得从自己身上踏过去才行。
  一天的奋战,让所有人都疲惫不堪。而且,这些人整整一天没有得到任何的补给。
  甚至,连饮水都缺。
  大家已经把水集中到了机枪手那里,马克沁是饮水大户,不喂饱了这家伙,阵地上的重火力马克沁,可能随时趴窝。
  晚上,一人分了一小口水之后。大家三三两两的拥挤在一起取暖!
  昨天晚上还有人有兴致唱歌,可今天晚上已经没人有这个兴致了。
  大家都已经快饿死了,甚至有人开始啃自己的皮带。
  带着浓重咸味儿的皮带,啃的非常慢。往往费尽力气,才能够撕下一小块来。
  很想一口吞下去,可却是本能的在嘴里咀嚼。
  嘴里有东西嚼,饥饿感就变得不那么明显了。
  有一个人这么干之后,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很快法军阵地上响起了一片类似吧唧嘴的声音。
  哨兵也被这种声音感染,低下头解下腰带,放在嘴里试着嚼。
  抬起头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戴着德式头盔的人。
  还没等他开口喊叫,一柄匕首就直直的刺穿了他的咽喉。
  这一刺凶狠绝伦,匕首刺断了颈椎,也切断了声带。
  匕首猛的一拉一划,半个脖子就被割了下来。
  滚烫的鲜血,一瞬间喷涌了出来。
  喷了对面的德国士兵一头一脸!
  不理会双手抓着脖子,嘴里面喷出血来的法国兵。德国士兵跳进了战壕,与此同时黑暗中钻出了数十名德国士兵。
  他们一手拿着手枪,一手拎着匕首钻进了法国人的战壕。
  很快,战壕里面混乱成了一团。枪声,惨叫手,手榴弹的爆炸声此起彼伏!
  “德国人来啦!”
  “德国人来啦!”
  法国士兵惊叫着从防炮洞里面跑出来,第一个人刚刚出来,身后的防炮洞里面就响起一声巨响。
  巨大的爆炸气浪,直接把第一个从防炮洞里面跑出来的法国兵掀了一个跟头。
  一名德国士兵扑过来,手里的匕首直接插进了法国人的胸膛。
  一刀,两刀,三刀……!德国兵机械的插着,直到身后的老兵把他拉开。
  那个法国兵的胸膛,已经被他捅得全是血窟窿。
  鲜血正泊泊的流出来,那法国人的眼睛已经直了,身子顺着战壕的墙壁滑倒,坐在地上。
  “别耽误时间,对付下一个防炮洞。”德国老兵低声喝了一嗓子,就带着那个德国兵往前走。
  地上躺着的法国兵,艰难的抽出了手,拉响了挂在腰间的手雷。
  “轰……!”
  突然的袭击,让法国人着实慌乱了起来。
  有些法国兵开始像没头苍蝇一样的乱撞,黑暗中他们也分不清方向。
  一些辨别不清楚方向的,迎着德国兵就跑了过去。
  隆美尔手里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迎面遇到一个一边惊恐大喊大叫的法军士兵。
  没有时间犹豫,隆美尔站在当场,一脚踏前一步,手里的步枪向前猛刺。
  刺刀深深的刺进了法国兵的身体里,隆美尔双手按住枪杆,浑身的重量和力气都压在了枪上。
  被这大力一压,那法国兵的肚子一下子被豁开。
  肠子洒了出来,人也立刻倒在地上。
  隆美尔顾不得喘息,跨过哀嚎的法国人,迅速向前窜了过去。
  战壕里一个法国士兵刚刚窜出防炮洞,正仰头看。
  隆美尔迎面给了他一枪,这一枪正打在他的头上。灼热的子弹一下子就把头盖骨掀飞了,白白黄黄的头盖骨飞到了一边,脑浆和鲜血喷出老远。
  隆美尔二话不说,冲到了防炮洞跟前,手上根本不停着。手榴弹扯开了弦,就往防炮洞里面扔。
  “轰……!”防炮洞里面传出来两声惨叫。
  一个法国兵被气浪蹦了出来,在地上慢慢的爬着。
  隆美尔也没管他,厚重的皮靴在他的脑袋上踩过去,把那个法国兵的脑袋踩进了泥水里面。
  那法国兵立刻双手乱刨,却没能抓住隆美尔的衣服。
  步枪子弹不停的射击,只要遇到防炮洞。拽出手榴弹就往里面扔,也不管里面有人没人。
  跑着跑着,隆美尔看到前面有一个黑影一蹦一跳的在走。
  隆美尔没有丝毫犹豫,抬起手就是一枪。
  那个人应声而倒!
  “妈妈!妈妈!……!”隆美尔正要再补一枪,却没料想地上那个中枪的人,在用德语惨叫。
  隆美尔跑过去一看,原来是一个德军士兵。
  他的一只脚已经不见了,鲜血和黄色的骨髓,正顺着伤口向外淌。
  他的肚子上中了一枪,灰绿色的军大衣被鲜血弄湿了一片。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是法国人。”隆美尔看到是自己人,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师长……!我好疼啊,好疼啊!妈妈!……”士兵认出了隆美尔,喊了两声之后,又开始喊妈妈。
  透过爆炸那微弱的火光,隆美尔看到了一张年青的不像话的脸。
  这小家伙最多最多十八岁,甚至有可能是十六岁,十五岁!
  “你坚持一下,我去找人。”隆美尔说了一句之后,就跑去找医护兵。
  这一找,就找到了天亮。
  等隆美尔带着医护兵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发现这个士兵早已经死了。
  蓝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天空,胸膛却没有了半点起伏。
  他的脸白得吓人,身下的泥土已经被鲜血浸得湿透了。
  隆美尔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已经尽力了。他找了一个晚上,终于找到了医疗兵。
  “通知参谋长,我们已经占领了法军阵地,让他命令后面的部队跟上。
  前面就是巴黎,我们进军欧洲之都。”隆美尔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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