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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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马虽然是农村孩子出身,但他从来不信这些事,跟保洁阿姨嘻嘻哈哈几句话的也就过去了,可等他见到赵老爷子,却发现真的有些不对劲了。

赵老爷子身体一直很不错,年龄虽说大了,可在小马看来,老爷子的体格比他三个儿子都强。就这么个健壮的老头,几天不见竟然瘦的脱了相,松弛的皮肤挂在脸上,看的小马一阵心酸。

老爷子见小马回来,摆摆手也没多说什么,便让他跟着郑盛言又出门办事了。小马万没想到,他跟老爷子的这一面,竟然是最后一面了。

小马跟着郑盛言在外地办事,深夜一个电话把他俩招了回来,等他俩回到老宅,见到的就是躺在红木棺材里面的赵老爷子了。

剩下的事情,基本就是郑盛言和赵泽阳之前告诉我的那些,三个儿子争家产,老大老二分了老宅里面的藏品,老三拿到了空壳公司。而兜兜转转之后,那幅神秘的画被老二交到了老三手上,这才引出来现在的一切。

“也就是说,之前老爷子玩收藏,并没出现过这种事情。自从那幅画回来之后,老宅也闹鬼了,老爷子身体也垮了,是这个意思么?”我又递给小马一根烟,同时问道。

小马接过烟后点点头“就是那一次,我就觉得不对劲。平时老爷子收点东西回来,特别乐呵,就那次不对劲。”

毛八宝点点头“看来他知道自己收回来的不是好东西了,要不也不会调整家里的藏品,把佛头都搬出来了,就是防备着呢。只是他也没想到这玩意这么厉害。”

“那到底是个啥玩意?”小马问道

毛八宝看了他一眼,并没回答,而是问了他另一个问题“以前赵老爷子出国,都是专门为了这些藏品么?还是另有别的事情?”

小马想了想答道“好像除了捐出去那件之外,还真没专程跑过。集团有个海外事业部,是他大儿子负责,平时会有业务给老爷子汇报。这次买这画,听说就是有块地皮不错,老爷子过去拍的板,然后那幅画就是在那里的一座老房子里找到的。”

“这个业务也是他大儿子给老爷子推荐的?”

小马摇了摇头“不是,听说这个是老三,也就是现在的赵董提的。所以他家老大和老二也拿这个事拿捏赵董,趁机多分了不少家产。”

我和毛八宝相视一笑“这事有意思了。”

“哪里有意思?”小马一头雾水。

伍思思笑了笑给他解释“如果真的是老三赵泽阳搞的鬼,那他就不会从他二哥手里收下这幅画。而从老二匆匆忙忙把画送给赵泽阳来看,他一开始怕是也不知道这画有什么来头,所以他的嫌疑也不大。”

“嫌疑?你们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害老爷子,然后夺家产?”小马听的一脸惶恐,他从没往这方面想过。

我冲他笑笑“猜猜嘛,聊着玩。一点点推断还是挺有意思的。”

毛八宝也在旁边说道“从表面上看,哥三个各得其所,老大长居国外只要钱,老二分了家产,老三得了公司。不过既然现在有人要对老三下手,那就真的有点意思了。”

我嘿嘿一笑“我觉得最先应该研究的一个事,就是谁让老二把画送给老三的?这步棋走的好啊。”说着,我转头问小马“这赵家老二,叫赵泽亮是吧?平时咋样?”

小马摇摇头“平时我们都喊他二哥,因为大哥长期在国外,二哥实际上平时就是家里老大,但他性子急耳朵根子软,几次投资都失败了。后来跟老爷子吵了几次,好像是他让老子继续给他钱做生意,老爷子不同意。从那以后,老爷子也不是特别待见他了。再就是听说他跟二嫂关系也不是特别好,两口子没事也老吵架。现在老爷子一死,他也带着全家出国了,一点消息都没了。”

“那你们老爷子活着的时候说过要把公司给谁么?这家产怎么分,说过么?”伍思思见缝插针问了一句。

小马又摇头“没听说过,就算有那意思,也不会跟我们司机说啊。但我们私底下觉得这哥三个也就老大靠谱,但人家在国外不回来。就凭这老二和老三~~~”

虽然他话没说完,但我们都差不多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事很明显的是个局,有个幕后黑手在操纵着这个富贵家族的遗产分割。先是假借老三的口把老头弄去国外收了这么一张邪画回来,害死了老头。然后这画又到了老二手里,老二察觉出不对劲,马上把画又甩给了老三,自己拍拍屁股走了,明显也是退出了这个漩涡。现在画在老三手里,如果老三应对不当也死在这上面,那这一家子的财产分配又会变得有意思起来。

那么,如果老三死了,谁才是最大的得利者呢?

想到这里,我彻底没头绪了。伍思思从旁边说了一句“你管那么多干嘛,就算人家家里全死光了,这钱也到不了你手上。把活干完,拿钱走人就得了。”

我苦笑了一下“我倒是想这么轻松,可没准这黑手就在我们身边,趁着我们干活的时候出手,那可就真的热闹了。”

在哈姆博格的“大力协助”之下,伍明哲终于把这游乐场了几乎所有项目玩了一个遍,当他在饭桌上摸着胸脯说出“那个鬼屋太可怕了,以后我可再也不敢进鬼屋”的时候,我们几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无比精彩。

拜两个玩疯了的“孩子”所赐,吃完所谓的午饭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疯玩了大半天,这会吃饱喝足外加太阳一晒,伍明哲也没那精神头了,自己蔫吧啦的靠在椅子上都快睡着了。

我婉拒了小马要送他们母子俩回城的好意,把车钥匙给了伍思思,让她先带伍明哲回家。趁着伍思思伸手拿车钥匙的当口,我攥着她的手腕把她揽进了怀里,轻声给她说了句话,伍思思本来还稍微有些抗拒的身体猛地僵了一下,抬头看着我。我极轻微的点了点头,然后说了一些让她带着孩子回家,路上注意安全诸如此类的话。

看着火红色的跑车慢慢变成一个小点,我才转身坐上小马的车,一车人向着后山的别墅驶去。

我们的车子刚停稳,保安便无比殷勤的过来帮忙开车门,他们是真心盼着有人赶紧回来啊,守着一副鬼画,换谁谁不闹心?

进到客厅,毛八宝和哈姆博格俩人就开始布置了起来。毛八宝先是在油画旁边布置符阵,打眼看上去跟昨天悟非子布置的差不多,但他弄完之后往房间的四角各自弹了一张符出去,那是毛八宝独一份的鬼将符,那是真杀招。

等毛八宝布置完,哈姆博格接着上阵。他把应用的家伙物件一摆出来,先把看热闹的保安吓了一跳。先是一大叠黑白的复印版符咒,又是一把镇魂钉,还有几把小号的降魔杵也放在了一边。正当保安用一种看木匠的眼神看他的时候,这家伙直接抽出两把三尺长的砍刀来,吓得保安蹬蹬连退两三步。哈姆博格笑眯眯的看了一眼几个神情惶恐的保安,又取出两把最近特别爱的大号斧子,咚咚的扔在了地毯上。这下保安都不敢偎边了,合计这几位是不是一言不合就要抄家伙翻脸。

家伙物件收拾完,我们三个也没再多说什么,一声不吭的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恢复一下体力,就等天黑了好干活。

约摸过了三四个小时,外面传来汽车声,随后有人进屋了,紧接着听见了赵泽阳的声音“哎哟?这怎么还刀枪棍棒的?有地痞混混来敲竹杠嘛?”

金发碧眼的“地痞混混”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赵老板,这个叫法器~~砍鬼的,不是来砍人的,不信我砍你一下试试?”

赵泽阳双手连摆敬谢不敏“别~~我没那意思,我就觉得这样比单摆几张黄纸有安全感多了。”

我也起身和他打了招呼,其实他完全可以让郑盛言全权负责,自己躲到明天再回来,看起来这位董事长也是快让钱逼疯了,真的是放心不下这三个多亿。不过他也没想着亲眼目睹捉鬼这事,打个招呼后带着保镖回自己卧室了。对他来说,能第一时间知道并确保自己的“名画”安然无恙就好。

又过了一会,郑盛言也赶了回来,我让他把悟非子和释言明都请了下来。我口头上说的是请二位高人给坐坐阵,其实心里也真是不放心,与其让他们都在房间里,还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点。

人来齐了,一直静坐不出声的毛八宝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重新检查了一遍符咒和法器,让人把门窗都关好,这才从怀里掏出装着八宝饭的小盒放在油画前面。又抽出三根线香插在八宝饭上点着,等三缕青烟飘起之后,毛八宝眼睛一瞪,眼神中爆出一丝寒光,右手中食二指冲着八宝饭一指,嘴里喝了一声“开!”

随着他这一声喝,以八宝饭为中心,整个房间里瞬间变得鬼气森森,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腐臭的味道,若有若无的呜呜声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仿佛就连气温都感觉降低了几度。明亮的吊灯也不那么亮了,开始噼里啪啦的闪动,映的屋里每个人脸上都阴晴不定。

释言明低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但嘴唇已经开始微微阖动。郑盛言脸色铁青身体挺直,双手因为用力抓着椅子扶手而显得发白,用力的咬着嘴唇不敢发出声响,鼻孔中发出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只有悟非子还是像白天一样,裹着个毯子,眼神中带着一丝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当屋里的气氛紧张的几乎要爆发的时候,毛八宝冲着油画摊开手掌,低喝了一声“出来!”随着他的手掌慢慢握拢成拳,油画中的人影开始模糊起来,似乎有个影子在不停地晃动挣扎。

又过了片刻,毛八宝已经握成拳头的右手猛地向后一扯,一个红色的人影也随之从油画里被扯了出来。还没等那人影有什么反应,哈姆博格电射而出,伸出大手嘭的一下掐住了它的脖子。

见哈姆博格制住了画里的厉鬼,毛八宝也松了口气,缓步走向茶几去拿符咒。就在他刚刚弯腰的一刻,一个烟灰缸啪的一下砸在了他后脑勺上,毛八宝一个踉跄差点栽倒,一个黑影猛地窜了过来,从身后用胳膊生生勒住了他的脖子。

紧接着,一柄明晃晃的匕首顶在了毛八宝的喉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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