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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神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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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

龙城那个时候还是一个破旧的小县城,一切建筑都存留着上个世界的余韵。

龙城第四医院永远都长着茂盛的牵牛花,弯弯曲曲的盘绕在窗户的围栏上。医院的大门外,总有一些小贩骑着漆都掉光了的三轮车叫卖,那些在阳光下显得萎靡不振的各种水果。

段默就是在这里出生的。

他清楚的记得,他童年的时光永远伴随着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和那些永远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和护士。他的身边永远是那些在死亡线上做着垂死挣扎的人们,唯一能够让他感受到生命活力的,只有医院围栏上一年四季都茂盛生长的牵牛花。

时光就这样过去,但从不会衰老,段默却一点一点长大。

他在日复一日的生活中,早已看够了那些生死,乐莫乐兮新相知,悲莫悲兮生别离。

但有那么一天,生别离终于落在了他自己的头上。

他的母亲在医院中苟延残喘了七年之后,终于离开了这个世界。

围栏上的牵牛花依旧盛开,那个小男孩却不在了。

母亲离世后,段默的身边再无亲人,他被医院送去了孤儿院。

对于再之前一些的记忆,段默已经无法回忆起来了。他只记得在他七岁之前,母亲每天都会对他提起,曾经有一个异能者,杀害了他们全家。

但是对于七岁的段默来说,他甚至还没有明白什么叫杀害。母亲早早的离世,让他再也无法寻找到真相了。

不过幸运的是,孤儿院的围栏上也长满了牵牛花。

于是这个小男孩又开始了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平淡生活。过夜里的生活实在太平静了,唯一的一丝波澜,就是每当有人来领养孩子的时候。但是当其他的孩子全都一拥而上,围在领养人身边,表达自己想被领走的愿望时,段默总是在看着牵牛花柔软而弱小的藤蔓。

其实他的内心深处也很渴望被一个充满关爱的家庭领走,但是他知道他的年龄在孤儿院中已经算很大了,那些领养的人不会对一个七岁的小孩儿感兴趣的,他们需要的是那种还没有形成自己的记忆,不懂得什么是亲生父母,不懂得什么是领养父母的可爱小孩子。

而段默与其他孩子相比,明显的表现出孤僻与不合群的心态。

谁会喜欢这样的孩子呢?段默虽然还小,但是在孤儿院短短一年之内,他依然获得了飞速的成长。

但无论怎样成长,归根结底,他依然是个孩子而已。

这些事情,直到有一天,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虽然已经过去了许多年,但是段默依然能够想起,那天的天气阴沉的像是在酝酿一场毁灭世界的暴雨。

那时候的他已经八岁了,但依然瘦弱的像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因为孤僻的性格和弱小的身体,他在孤儿院,这个阴暗的大家庭里饱受欺凌。

这一天他又如往常一样,被一群比他小几岁的孩子们在中间。

“段默,我们要去跳皮筋,你过来当树桩,让我们把皮筋系在你身上。”

段默抬起头,看到周围的一圈孩子们把他围的严严实实,连一丝阳光都透不过来,他们的脸上黑漆漆的,看不到一丝表情。这与他们在领养人面前,天真活泼可爱的形象完全相反,但是对段默来说,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情形。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天十分的烦躁,也许是因为这个倒霉的天气的原因吧。

一反常态的,他居然大声的说道,不不可以。

什么?那些孩子们,显然没有预料到自己会得到这样的结果。这些五六岁的孩子们,早已经习惯了,但没这个大哥哥对他们言听计从的样子。或者说他们的内心深处从来没有吧,还没当成自己的大哥哥。这个骨瘦如柴皮肤黝黑的小男孩儿,似乎天生就是为了给他们当树桩而存在的。

于是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从人群中站了出来,狠狠地推搡了一下他。

“三分钟,到外面庭院里站好,自己将皮筋绑在身上,不让我们就揍你。”

段默的身子和那小男孩比起来,犹如一只小鸟和一只老鹰。

若是换在平常,他一定会只用一分钟的时间就跑到庭院乖乖站好,但是今天,不知为什么,他却不想这么做。

“滚开。”段默低着头,他的眼神隐藏在阴影之中,声音冰冷的像一把锋利的刀。

那小男孩儿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自己会得到这样的答复。

“你……”他看了看自己的同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段默猛地开起自己的头,狠狠地伸出手,抓住他的衣领,说道:“跪下。”

就连段默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这样说。但是他的直觉,强烈而明显的告诉他,应该这样做。

不仅如此,看来直觉还告诉了他,另外一件事。

段默挥舞起自己小小的拳头,对着小男孩脸上最柔软的部分——鼻梁狠狠的打了过去。

一道红色的液体立刻从小男孩的鼻子中流了出来。身边围着的几个孩子都看傻了眼,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段默,平常他们打架充其量就是抱在在一起滚做一团,怎么会有这样狠毒的人呢?

但是这样还不够!段默的直觉告诉他。

于是段默又打上去一拳,接着又是一拳,又是一拳。

连段默自己都惊异于自己的狠毒。可是,小男孩脸上涌出来的鲜血,让他感到十分的亢奋。他的心中没有丝毫的害怕,他对那鲜红的颜色着了魔。

他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拳,直到孤儿院的院长赶来,将段默像拎小鸡仔一样拎起来之后,他才停下了手。

但是下一秒他做出了让所有人都难忘的举动。他转过身来,狠狠的一脚踹在院长的胸口。

这件事是院长这辈子所经历过的最恐怖的事情,他无论如何想不明白,自己当年为什么会被一个八岁的小孩儿,一脚踹断了六根肋骨。

而段默也是在多年之后才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有那么强大的力量。

那天全世界都被暴雨所覆盖,孤儿院走廊里依旧像往常一样,破烂陈旧,充满着腐烂的气息。

段默被赶了出去。

他冒着暴雨在街头,像孤魂一样的游荡。太阳落下去,又升起来,又落下。他浑身冰冷,不断地哆嗦着。

他穿过龙城的大街小巷,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不知所措,最后他终于饿得没有一丝力气,再也无法向前行走了,不过这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因为他并没有目标。

他甚至听到了死神在自己身后紧紧跟随的脚步声。事隔多年,段默依然能够清楚的回忆起,龙城之中,有一条铺满石板的小巷,当时他趴在那块石板上,感觉自己的身体如此的滚烫,又如此的冰凉。

他像一条濒死的狗,俯在小巷子的阴暗角落里,他的身边是腐烂的垃圾和老鼠的死尸。

他就这样趴着,不知过了多久,他连抬一下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在他昏迷之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是,也许,等到下一场暴雨来临,自己在这座城市里的痕迹就会被彻底的冲洗掉吧。

当他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一个臭哄哄,乱糟糟的出租屋里。这间屋子大概只有十几平米墙上布满了雨水留下的痕迹,房顶矮小的不像样子。

若是换成一个大人,简直无法昂着头走进来。在他身边不远处还摆着一张床,那张床上面,躺着两个黑乎乎的人影。

灯光昏暗,段默只能勉强看清那是一男一女。

那女人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出租屋的房顶,那里有一个昏暗的小灯泡,几只虫子不断围绕着小灯泡飞舞。

似乎有着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可是听不清楚。

段默缓缓恢复了神智,连日来的饥饿让他的观感都无比迟钝,大脑都无法思考了。

“怎么回事……我在哪儿?我是谁?”

对面那张床上发出一阵嘈杂的声音,接着,一切静止了,只剩下那几只虫子绕着灯泡飞舞,发出烦人的嗡嗡声。

男人歇了一会儿,爬起身子,穿好衣服便走。

女人一把拉住他,说道:“钱呢?”

男人烦躁的摆摆手,说道:“下次一起给。”

“草。”女人骂了一句,说道:“上次的就没给,这次又想赖账?没钱就别他妈出来找女人,回去玩你妈吧!”

男人没有丝毫的犹豫,反手甩了女人一个耳光,说道:“我告诉你,老子玩你是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罩着你的那个黄毛小飞已经进了局子,老子可不怕你。”说完,男人再不回头,径直出了门。

段默只感觉男人打开门的时候,外面吹进来一股刺骨的凉风。

那女人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接着穿好了自己的衣服,便也要离开。

她正要走时,突然,看到段默醒了过来,于是走到段默这张床边,轻轻的坐下。

虽然是轻轻的坐下,但女人坐下的那一瞬间,段默还是感觉到自己这张床似乎要垮了一般。

“小家伙,你醒了?”女人拨开自己额头前的碎发,低下头看了看段默。

段默连忙坐起来,说道:“你——你好。”

女人愣了一下,接着有些放肆的笑了,说道:“嗯,你好。我不好。”

段默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说些什么?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

那女人看了看段默,突然问道:“想吃点什么?”

段默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了,此刻,他饿的牙都在打颤。

于是他也不再客气,说道,您这里有什么吃的?

女人轻笑了一声,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说完她便站起身,离开了小出租屋。

当她站起来的那一瞬间,段默依旧没有看清楚她的脸,但是他清楚地看到那个女人的脸上,还留着一个清晰的掌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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