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细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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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棠提笔写下求助的信,在信里告知华南,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借机攻下燕国,三国一起分了燕国便是了。华南知道昭棠的性格,她也就没掩饰自己对燕国的厌恶,也同他说些场面话,若是华南为难,这事便当没提过。

写好之后,昭棠吹干墨,将信纸折好,递给一边候着的庆南,一边道:“速速送去。”

等待是世界上最磨人的东西,尤其是这样结局未知的等待。

昭棠沉默的望着隐隐约约的小雪纷纷落下,连门口的几株野生腊梅都似乎含苞待放了。

今年的冬季,似乎冷的格外早。

这样的情况下,燕国定会对召国边城死咬着不放。

一定要撑住啊。

目光所及的以北之处,是一片薄雾,什么也看不真切,但杨昭,就在那。

杨昭回城下马之时,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赵牧连忙上前扶住杨昭,皱着眉道:“将军,再这样下去,我们要撑不住了。所有兄弟没日没夜的警戒,还要应付燕国时不时的偷袭……我们七万人根本轮不过他们十六万人啊!”

杨昭抹去脸上残留的血迹,沉着的道:“他们粮草有忧,想速战速决,便急着攻破北城,每每凶猛攻击,却毫无章法。我们只要守好城门,找出漏洞,伺机还击便可。”

“可若是夜袭,他们人多势众,我们恐……”

“居高临下者是我等,粮草无忧者是我等,上下齐心者是我等,易守不易攻者也是我等。”杨昭瞥了眼赵牧,冷肃的道,“如此有何可惧?”

赵牧连忙低头道:“是,末将愚钝了。”

“让城中铁匠们和士兵们造的铁钩等物件,现在到什么程度了?”杨昭脱下盔甲递给安溪,接过手帕擦拭了一下脸,问道。

“暗哨已经开始有人当值了,几处暗哨简直是将燕国俯瞰其下啊。”赵牧提起这件事倒是颇为佩服杨昭,他从未上过战场,之前一直是后宫附庸,谁知眼光却如此长远,有了暗哨,每每燕军想做什么动作,多少能被哨兵察觉,“铁钩、大木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安装好便能投入使用。”

“弩箭、弓箭、大木、火折子、油桶,都要保证足量,后勤士兵也要叮嘱好,时刻补给。”杨昭疲惫的揉了揉眉心道,“恶战即将来了。”

“是。”赵牧瞥了眼杨昭,识趣的退了下去。

原先许多人不服杨昭,也看不起他,赵牧就是其中一个,杨昭当时遣送六万士兵和两位副将回朝,赵牧便十分不满意,觉得他早晚自食恶果。

谁知没几日,楚齐联盟从南方攻上来的消息便传了来。

幸好已经遣送了人回朝,不然如今再遣送,如何来得及?

杨昭此人不仅聪颖,还十分有魄力,是为将之材。

现今的布置暗哨、在城墙半中凿洞、锻造铁钩和大木让人守在洞口等等计划,都让人耳目一新。

就算推进不了防线,守住北城还是不成问题的。

是夜,北里城的昭棠突然心口一紧,握紧书卷蹙眉看向北边,低头抵着书卷呢喃道:“北国和周国的消息,定要传得快些啊。”

而北城,几万士兵严正以待,派去安装铁钩和大木的士兵新奇的扶着大木,候在挖凿出来的洞口,偏头低声问同伴道:“杨将军如何知道燕军今夜一定会偷袭?又为何会是这个位置上云梯?”

同伴抽了他的一下道:“你蠢啊,城墙上低洼的面自然就是云梯搭上来的位置,在其下半途中凿洞,便能将云梯怼下去了。至于今不今夜……就等着吧。”

午夜过后,往往是人睡得最熟的时候,无眠的除了北城守将们,还有伺机而动的燕军。

严睦为副将,四皇子为主将,二人喝了盏茶,对视一眼站起来道:“出发!势必将北城攻破,一路攻去北里城!”

万军齐呼,浩浩荡荡的往北城而去,搭云梯而上者,竟密密麻麻似春潮之蚁。

“来了。”杨昭站起来,立在城墙之上俯瞰着城下不少于十万人的攻城队,从容不迫的道,“大木准备!”

来回奔波通信的士兵站在一边,紧张的等杨昭下命令。

自从云梯搭上来之后,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格外的漫长,所有人鸦雀无声,安静的候着杨昭的命令。

几乎在云梯之上首当其冲之人快要触摸到墙垛之时,杨昭厉声道:“撞!”

“弓箭手盯好!”杨昭取了一把大弓,将一人射下城楼,一边喝道,“绝不让燕军上我城楼!”

没一会儿,大木撞断了云梯或是直接将云梯掀翻,燕国那些妄图从上攻破的士兵们惨叫连连,跌落至地,恐怕摔了个半身不遂,或是脑浆迸裂。

守大木的士兵们兴奋的高呼,近日来的阴郁被一扫而空,人数不及又如何?他们照样不会输!

天际微亮之时,燕军损失惨重,只能往回撤。

“不是说他深受重伤,连站都站不稳,要人搀扶吗?”四皇子摔了一屋子的东西,怒目道,“你养的是什么人?连个消息都能传假!”

严睦握紧拳头,绷着下颚道:“杨昭怕是发现我们安插了细作在其中了。今日的虚弱也是做出来给他看的。”

四皇子嗤笑,猛地锤了桌面一下,厉声道:“不过一介宦臣,竟然如此难缠!”

“将军,你是如何知道昨夜他们定会攻城?”赵牧兴奋的大笑几声,痛快的不行,思及杨昭先知之能,好奇的问道。

杨昭闻言,似笑非笑的瞥了眼姓淡的校尉,似是无意的道:“本将军虚弱不堪,主将如此,自然是最好的攻城时机了,你说是不是?淡校尉?”

被点名的校尉惶恐的抬眼看杨昭,下意识退了几步,这才勉强笑了笑道:“将军之言,属下倒是听不懂了。”

赵牧也不太明白,疑惑的看了眼校尉,问道:“可上次你虚弱,是我搀扶的你,周围又没什么人在,燕国如何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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