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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真够上瘾的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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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人群外挤进来一个抱着球的小男孩,瞅了瞅正中央的两人,爆发出一阵狂笑。

方志山的动作瞬间停下来。

他缓慢回头,目光阴鸷地盯着小男孩,忽然冲上前将小男孩甩在地上,一阵拳打脚踢。

众人纷纷相拦……

半个多小时后,方志山被强行拖进治疗室,他整张脸都狰狞了,双目血红,还在盲目地挥舞着手臂。

直到医生给他打了镇静剂,他才安静下来。

中途碰巧被跟着方志山一起来的部门经理看到,他已经彻底傻了,缩在门后偷偷地看方志山,又有些好奇:“医生,我老板到底怎么了?”

医生摇摇头:“你们这些底下人不知道他有严重的躁郁症和精神分裂吗?”

“精神分裂?”经理嘴巴哆嗦,“他不常在公司,所以我们都不知情,都以为他只是有些狂躁,脾气大而已。”

“他受过刺激,有很严重的反社会人格,再不好好控制,这情况谁也救不了了。”

经理似懂非懂,猛点头:“我……我会注意的。”过了会儿又说,“那他什么时候醒?”

“要睡很久,你先走吧。”

经理赶紧往外跑,一边跑一边擦头上的汗,忽然脚步顿住。刚刚那通电话里,方志山问“碰碰车玩得怎么样了”是什么意思?

是他认为的那种碰碰车吗?

经理一阵胆寒,缩了缩脖子,抱着胳膊继续往外跑,直到跑出了精神病疗养中心,他才缓口气。

方志山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他睡在VIP病房里,四周一片明亮。落地窗的窗帘敞开着,床头的灯和沙发顶上的吊灯也都是他用惯的光晕和亮度。

唯独里面多了一个人。

那人坐在角落的凳子上,脸孔被黑暗笼罩。听见声响,她主动说道:“你终于醒了。”

“嗯。”方志山抓抓头,“你来做什么?”

“东澄那边出事了,是你动的手吧?”

方志山停顿片刻,旋即轻笑出声:“不就是跟他们玩了个游戏,都死了吗?”

“为什么要闹出这么大动静?”她不理会他的疯狂,娟秀的眉微微拧在一起。

“谁让他们查我,简直找死。”方志山一拳捶在床头,“那个东澄的女人,早知道这么不识趣,最开始我就应该让杰克直接解决了她。”

“杰克还好吗?”她屈起膝盖抱住自己,“他会招供吗?”

“不会!审讯了这么久,警方都没来找我们,他能说出什么?他敢吗?他要是都说出来,国际刑警组织也不会放过他,那么多罪行……呵,还敢不安生点?”方志山讥诮地掀起嘴角,“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他如果敢说,他在纽约州念书的女朋友就会立刻……离奇死亡。”

“……可是万一,警方将他女朋友保护起来,以此去劝说他呢?高压审讯,一向都是他们擅长的。”她将头埋在膝盖上,柔弱的身体不停颤抖。

方志山看不到这一切动作,只是像一个易燃易爆的机器,突然被触发了某个点,又再度爆炸。

“那就让杰克永远不能再说话……”他阴森森地笑了。

房间门被推开,小护士抱着文件夹说:“方先生,到治疗时间了。”

“哦。”方志山一下子又变得温和,自言自语道,“治疗,我得治疗,好的,我会治疗的。”

门重新合上。

坐在角落里的女人将房间的灯一一关掉,只留下房门口一盏小灯,这才从里面走出来。

她抚摸方志山走后的床铺,上面满是褶痕,余温尚在。她痛苦地捂着脸,无声地哭了。

很深的夜,周褚阳坐在窗边,俯视这个城市空洞而寂静的夜景,身后不远处的仪器嘀嘀嘀不间断地发出声响,突然在某一时刻尖锐地鸣叫起来,世界再度喧嚣。

人影重叠,光景一帧帧反复演练。

她又被送进了急救室。

温时琛根本顾不上这个房间里还有个陌生人在,在最初他将温敬一行送到医院时,在他用温敬的手机通知萧紫这件事时,温时琛就完全忽略了这个男人。

直到此刻,他才在一片混乱中打量了周褚阳一眼。

萧紫跟着护士的脚步跑到手术室门口,被拦住。温时琛过了会儿才出现,揽着她的肩说:“不会有事的。”

萧紫惊讶于他的沉着,抓住他的手说:“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我会查清楚的。”温时琛拍拍她的后背,一抬头看见老爷子和温崇言出现在走廊尽头,他犹豫了会儿,还是牵住萧紫的手,一块迎上去。

温崇言很快注意到,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倒是老爷子因为慌乱,完全顾不上他们俩,急吼吼地让温崇言赶紧找全省最好的专家过来。

手术进行了十三个小时。

周褚阳从那间病房离开后,去看阿庆,他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那一撞,车上五人都受了重伤,他和冯拾音就在附近不远处,连忙叫了救护车。好在目前为止,没有一人死亡。

车后座的两个女人伤得很严重,前面的两个男人包括司机都已经脱离危险。

那个坐在温敬旁边,直接对向冲击力的女人,是五个人里面受伤最重的,至今都还没从手术室里出来。

他在病床前长久地站立着,看着脸上都是伤的阿庆,想到那些夜晚,追在他后头喊他阳哥的两个大男孩,凝重得说不出话来。

不知什么时候,冯拾音悄悄走进来。

“肇事司机已经抓到了,打死不肯承认是被人收买,故意守在那条路上撞他们。不过从现场情况看,他应该是在撞车前踩了刹车,否则……”

冯拾音及时地打住话题,骂起方志山,“那个狗杂碎,有几个钱就到处买凶杀人,还偏偏让人抓不到把柄!”

“他应该看过很多刑事案件,又或者有人在指导他做事。他从不直接和行动人联系,尽量不在公共场合露面,有精神病史作为借口,还有安和电子科技做幌子。”周褚阳面无表情地说,“他下一步很可能会清除所有与他相关的痕迹。”

冯拾音迅速反应过来:“杰克?裴西?熊成和中间人?”

“刚刚收到消息,杰克已经死了。除了他们还有一些人,温敬跟我提到过,他们曾聘请一些专家对特殊环境的设计做指导,928工程里面的温室畜牧和动物疾病控管,都是这些专家参与设计的。”

冯拾音哑然:“没有一个肯出来指证他吗?”

周褚阳走到床头,将被子往上拉,盖住阿庆露在外面的肩膀。

“指证?证据呢?”

这是一直以来都相当困扰他们的问题,方志山没有固定住所,玺韵度假村已经是他的长期居住地,然而依旧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有关928工程的东西。方志山每次回B市,大部分时间都住在不同的酒店。

周褚阳退开一步,看向生命检测仪,心率各方面数据都很正常。他伸进裤兜里掏烟,又是一截已经抽过的。

冯拾音干瘦的手臂递过去,朝他索要,周褚阳只得又掏出半截扔他怀里。

打火机没拿出来过,两个人含着烟像模像样。

周褚阳捻着烟尾闻到了烟丝的香气,他突然沉声说道:“去查查看方志山经常去治疗的那家精神疾病中心。”

“我靠,那里还真有可能!”冯拾音一拍大腿,转头朝外走去。

行舟万里,总算觑见一丝光明。

他走出门,将烟拿下来,妥帖地收进口袋里。

“等抓到方志山那天再抽,非得把周褚阳裤兜里的都要出来,爽死老子!”冯拾音低声说,大声笑。

晚上阿庆醒了过来,听说周善至今还在重症监护室的消息,发了疯地要去看她。周褚阳拦不住,找了个轮椅推着他过去。

医生不让探望,他们便隔着窗户看里面的人。周善身上到处都插满了管子,那个之前在谈笑中说这一场灾难的最终结果是彼此相安无事就已经很满足的女人,预料到了最合适安然的男女关系,却没预料到灾难的程度。

阿庆始终没和周褚阳再说一句话,直到周善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温时琛做主给他们都转到了独间,隔着道门,彼此相近,他才渐渐平复了连日来的痛苦和怨恨。

他问周褚阳:“这事和陈初的事有关系吗?”

周褚阳抿着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没有。”他说。

“阳哥,我一直以来都把你当成我亲哥,陈初死后,我更敬重你。”阿庆眼睛酸红,“可从今往后,我不想再认你当哥了。”

周褚阳愣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嫌他给他惹麻烦了。也对,陈初已经走了,这两个小子总不能再走一个。周褚阳笑了笑,将手上提着的保温盒摆在他的床头。

“在食堂买的,不知道好不好吃,你受了伤,还是喝点。”

阿庆直勾勾地盯着保温盒看,盯得眼睛里冒火,忽然攒足力气将它们都拂到地上。

周褚阳一声没吭,缓步朝外走。

阿庆又忽然叫住他,声音轻飘飘的,微不可闻:“阳哥,你会怪我吗?”

“说什么傻话。”他还是听清楚了,没回头,“有什么事还可以打电话给我,留给你的那个号码没变。”

说完他就走了。

阿庆看着一地的汤汁,坐了一整夜。

周褚阳没有直接离开,他去看温敬。不比其他人,温敬身边有许多守着她的人,她前两天就脱离了危险,听说今早就醒过来了。

他从长廊那头走过来,脚步声很轻,头顶的灯光却很亮,将黑衣黑裤的他渲染得分外肃静。

萧紫刚推开门,就看见他站在不远处,靠着墙,把玩着烟。

她走过去,拍拍他的肩,周褚阳回过头来,眼底的冷意未来得及掩藏干净,被萧紫撞见了几分。

她被这冷意怵了下,好一会儿才说:“总觉得你挺神秘的,不像个普通工人,总是神出鬼没,对温敬也不知是真是假。”她话语里有些无奈,“但温敬从来没失策过,不管是生意还是感情,所以我相信她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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