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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脆弱的自我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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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瑜摸着脸上的眼泪有些呆愣。

她被迫共情,被迫以长荣的视角活了十六年,看着娇娇出生,长大,死亡。受长荣感情的影响,温瑜觉得自己胸口好闷,恨乔老爷的移情别恋,恨姨娘的害人谗言,恨邪修,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长荣的感情太过强烈,让她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自己是谁。

“小鱼。”

见温瑜被迫共情后,心神久久不能平复,容逸忍不住喊了她一声,那是他曾经只在心里喊过的名字。

听到陌生的称呼,温瑜有些懵了,“清和君在叫我吗?”

“你没事就好了。”容逸收回搭在温瑜肩上的手,神色不善地盯着眼前的槐树。仿佛能透过黑暗,透过槐树本身,看到对方的灵魂一般。

容逸是不知道温瑜看见了什么,心绪波动这么大,但如果不是他把温瑜拉回来,那么温瑜就会被对方永远困在里面,最终元神被同化,被消耗。想及此,容逸向来波澜不惊的眼底闪过浓烈的杀意。

“我刚才好像听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温瑜回忆起方才看到的事情,抬头对容逸说道,而对方也收起了眼底的杀气,若仔细看去,还能瞧见藏在里面的柔情,“如果再晚一点结束共情,我说不定就看见他的长相了!”

“想知道是谁还不简单,把它叫出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容逸捏了捏还被自己攥在手里的小手,心里一阵满足和紧张,等了一会发现对方没有甩开他,心里就只剩下得意了。而温瑜却被突如其来的这么一下羞红了脸,她发现,清和君好像越来越不正经了。

温瑜忍不住抬头悄悄看了眼容逸,发现这厮竟然一本正经的,仿佛刚才占她便宜的人不是他一样,搞得她都要怀疑,其实刚才只是他随便动了动手,并没有别的意思?

所以还牵着的手怎么没人在意了!

容逸伸出空着的手朝槐树凌空一抓,揪出了一个灰衣少年,温瑜认得,他就是长荣。

“仙姑饶命,小人不是故意的!”

长荣刚被揪出来就跪地求饶,着实吓了温瑜一跳,她记得,长荣不是这种胆小懦弱的人啊,否则也不会有胆杀了乔王两家,还敢和实力相当的邪修一战。

“长荣,你将我被迫共情,是想让我感同身受,理解你,同情你,不追究你?还是,想同化我的元神来增长你的修为?”

回过神来,温瑜也发现了不对劲。自己刚夺舍不久,这具身体又十分怪异,至今还没能完全适应,加上自己根本没有修为可看,感情对方是觉得自己像个软柿子,好拿捏?

且不论让自己被迫共情是有意还是无意,但要不是清和君及时将她拉了回来,她指不定就迷失在里面,最后落得个神形俱灭的下场。

这样霸道的一个人,又做下这样霸道的事,怎么也不可能是现在看起来这般胆小怕事之人!

长荣听闻此话,吓得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求饶,“仙姑实在冤枉小人,小人可是什么事都没有做的啊!”

长荣一路跪爬,直朝着温瑜面前爬来,眼看着双手马上就要攀上温瑜的大腿,容逸眉头一皱,将温瑜拉倒自己身后,自己挡在了长荣面前,许是清和君一身太过正气,长荣伸出的手愣是掠过他的衣袍堪堪扑到他跟前的地上。

事情发展到这里,温瑜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她经历过长荣十六年的生活,清楚明白的知道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长荣虽然是个精怪,但他一心求道,只是后来遇到了娇娇这个可爱的姑娘,一颗心都落到了她身上。若说长荣是眼前这个小人模样,娇娇也绝不会爱上一个精怪,甚至愿意放弃荣华,跨越界线和他私奔。

但若说她在里面见过的人当中,谁最像这个性子,那就数王家大公子那位邪修了!

起初长荣第一次见他时,被他一掌拍回本体,脸上是一副高高在上,无人能比的模样。后长荣再次找他报仇时,他从一开始的不屑,渐渐变得恐惧,直到最后更是哭着喊着向长荣求饶,只是当时杀红了眼的长荣完全没有理会。杀了那个邪修的长荣自己也被打成重伤,胸口也似乎被染上了邪气。如今看来,长荣胸口那团并非邪气,而是被那邪修摆了一道,趁机被侵占了神志。

温瑜仔细瞧着眼前这个长荣的神态,若她没猜错,眼前这人确实是长荣,但控制这具身体的,却是那个邪修的元神,王轻言!

看着挡在面前的清和君,温瑜思索片刻,扯了扯清和君的袖子,垫起脚爬到他耳边悄悄说道,“清和君,他不是长荣,他是一个邪修,叫王轻言,只不过现在控制了长荣的身体。”

容逸听后看了眼温瑜,示意自己知道了,转头就拔出自己的佩剑归宁准备结果了眼前这个人。一个邪修而已,杀了便是。

“诶诶诶!住手住手!”温瑜见此差点傻了眼,这人怎么一声不吭就动手了?“清和君等等,他现在还呆在长荣的身体里呢!”

容逸斜了温瑜一眼,收回归宁,因为温瑜的阻止脸上莫名有些不开心,长荣,又是什么东西?

还趴在地上的王轻言见眼前的男子似乎对他杀意已决,偷偷将手伸到了背后,却又故作姿态道,“如今我几经和长荣融为一体,你们要是杀了我,长荣也会死!”

“哈哈哈”似乎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一般,温瑜从清和君身后探出个脑袋来,冲着地上的王轻言笑道,“王轻言,你是没了自己的身体,连带着脑子也丢了吗?你以为就凭我刚才被迫共情,过了他的十六年,就会对他产生感情,不忍动手?”

见王轻言一时语塞,温瑜正色道,“长荣再如何,手上也早已沾满了乔王两家大大小小六百余条性命,又以此来助长了自己的修为,早已踏入邪道,如今又犯下这等业障,清和君既然见了,自然不会放任他不管。”温瑜转头瞧着容逸眨了眨眼,问道,“你说是也不是,清和君?”

容逸闻言点了点头,归宁在手中挽了个剑花,准备将地上这个邪修先抓起来,好好问灵一番。谁知那一贯俯首做小的邪修突然暴起,嘴里大喝一声,从背后偷偷祭出的骨鞭猛地朝清和君脸上甩了过来,看得温瑜心里一惊,脑子还没转过来呢就空手接住了漆黑的骨鞭,霎那间,黑色的邪气如附骨之疽爬满了温瑜的胳膊。

王轻言收回骨鞭,大笑一声,狂妄道,“哼!中了我的邪毒,除了我谁都治不好你们,若是你们帮我找一副新的身体,并不再追究我,我就考虑考虑把解药给你们,如何?”

“这样啊,”温瑜幽幽应和道,看着手掌心的裂痕,好像隐约有点点血丝渗出,发现清和君关切的目光,赶忙我起拳头,藏起掌心的裂缝,继续说道,“你的邪毒似乎确实很厉害,可是非常抱歉,偏不巧我天生沾染不上邪气,浪费你的一片苦心了。”

“不,这不可能!”王轻言嘴上说着不信,但心底却开始忌惮起来,因为,面前这个女人,她胳膊上的邪气竟然渐渐消散了!“我虽修为不高,但这可是黑龙骨鞭!被它打伤,哪怕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毫无办法!你一定是用了什么手段才隐了邪气!”

温瑜听言忍不住嗤笑一声,“什么黑龙骨鞭,不过是一条五百年的墨蛇蛇骨罢了,还是被人取了精华,徒留糟粕的垃圾罢了。”

“这不可能!”王轻言彻底气红了眼,扬起骨鞭再次冲来,“既然你们不怕,那我就多给你们来上几鞭,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啊——”

容逸手执归宁,一剑斩断了王轻言的骨鞭,眼见王轻言渐渐目露青光,身形发生巨变,青筋暴起,青黑的皮肤鼓鼓囊囊,整个身子拔高了数倍,衣服被撑得裂了个粉碎。然而此时天空突然破晓,王轻言身形骤减,随之抱头惨叫,光溜溜的身子在地上痛苦地来回翻滚着。

当温瑜终于扒下清和君捂住她的双眼的手时,眼前已经空无一人。

“你有没有事?”王轻言跑走后,清和君却没有追上前去,而是拿起温瑜受伤的手担心得问道。

“没事!”温瑜下意识握紧拳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诡异的伤口,“灵气也是气,邪气也是气,既然灵气不能为我所用,邪气自然也不能侵占我的身体,放心吧。”

“你还是”那种灵根啊容逸忽然有些庆幸,她说得轻巧,若刚才沾染上那根骨鞭的邪毒的人是他,以他心中的执念,定然会心生邪念。

清和君神色微闪,这一闪,就发现了温瑜的不对劲,皱紧眉头冷声道,“把手张开。”

“我没”

“手张开!”

温瑜花了所有的胆子死命拒绝,却终究奈何不了清和君亲自动手呀。

容逸掰开温瑜的手,一道惨白的伤口又深又大得有些刺目,伤口底下一条淡淡的血痕已经干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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