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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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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草长花秾的暮春季节,皇宫中的凌春园中姹紫嫣红开遍,假山上、石桥上、凉亭中都错错落落地陈列着大小方圆的陶盆、瓷盆,点缀着各色的花簇。

翠微亭内,两人相对而坐。一个是当朝皇帝龙宸睿,另一个则是天启国的七皇子欧阳轩。

欧阳轩身着一袭月白锦袍,英姿卓绝、丰神俊朗,引得过往的侍婢频频侧目,他却不以为意。

看着满目的春色感叹道:“皇上今日可真是让微臣大开眼界了,这凌春园只占了区区几方土地,内含的景致却一点不逊色于大内的御花园,堪称诗画之境啊。”

龙宸睿端起茶盏凑近唇边啜了一口,淡淡笑道:“九江王过誉了,小小皇宫中,怎敢和天启国大内皇皇上提并论。朕不过是请精通园林设计的师傅稍加整修了一番,只求不要在客人面前丢了朕的脸面就好。”

即使欧阳轩惦记他的女人让他嫉恨不已,但是这表面上的功夫还是得做好。

“皇上何必过谦。龙宸国上下,谁人不知,皇上曾是龙宸国第一勇士和智者啊。”欧阳轩优雅一笑,不经意向湖面瞥去,一习凉风拂过,平静的湖面上顿时起了层层的褶皱,一圈一圈地向外荡漾开来。

当年皇位竞争那么的激烈,五子多嫡,死的死,伤的伤,还有的流放,唯独看起来最无用风流的龙宸睿保存了实力登上了皇位,怎么能不算是智者呢。

龙宸睿不堪调笑地摆摆手:“九江王说笑了,朕那都是小聪明,怎么能跟你比呢……”

“这是哪儿的话,皇上见多识广,微臣还有不少要跟皇上学习的。现下,就有一件要紧事要求助皇上呢。”

欧阳轩突然收回了在湖面上游移的视线,煞有其事地将目光投向龙宸睿。龙宸睿面色凝肃抬起头来,正撞上他认真异常的眼神。

“过些时日便是微臣母后的生辰了,母后打算在那时邀请柳妃娘娘过去参加她的寿辰,微臣想,这是母后的意思,总不能让她老人家失望吧,所以想赶回来参加皇后娘娘的生辰呢。”

龙宸睿心中咯噔一下,顿时脸色骤变,说了半天是想将自己的女人骗到天启国吗,他心中有火不能发作,能面露难色:“柳月珊不是你们天启国的人,皇后怎么会邀请她呢,她不知道礼数,朕担心冒犯了皇后。”

“这个皇上不用担心,因为龙辰国没有皇后,按照资历就应该是柳妃娘娘过去,而且西苍国、东夏国的皇后都会过去的。”欧阳轩自信满满,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龙宸睿闻言心中霎时间掀起惊涛骇浪,他费尽心思让柳月珊远离欧阳轩,如此一来,岂非功亏一篑?然而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微微笑道:“如果朕不同意呢?”

欧阳轩左右观望了一下,见没人在旁,遂凑近龙宸睿耳边:“其实……皇上,您不要误会,这不是微臣的意思……”

“可是朕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龙宸睿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后换上一派恼怒与厌恶之色,千言万语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风夹杂着牡丹花的浅浅清香,御花园内一片安详的气氛。荷塘中养着的几尾锦鲤,悠闲来去,清波如碧,泛起涟漪,荷叶如伞,着实惬意。

忽然从园外面闯进来几个人,一路连滚带爬急匆匆地扑到了亭前,守在园外的侍卫紧跟在后,面色尴尬地瞅了一眼被几个宫女扶着跪倒在地的女人,无奈地报告:“皇上,瑾妃娘娘一定要进园见您,怎么拦也拦不住……”

龙宸睿眼见贺瑾儿鬓发凌乱,妆容全花,好好一身衣裳湿淋淋不堪入目,顿时铁青了脸,转身对欧阳轩歉意道:“朕治家不严,让九江王看笑话了。”

“皇上言重了。”欧阳轩微微侧目,瞥了一眼跪倒在地的女人,又想起方才侍卫的话,一时间心中已是了然,淡笑着摇摇头,表示不介意。

“究竟什么事!”龙宸睿恼怒贺瑾儿让他在欧阳轩面前失了礼,却又因着欧阳轩在场不好发作,脸色异常黑沉,逼近暴怒边缘。

“皇上,你要给臣妾做主啊!”贺瑾儿一见龙宸睿搭理自己,便扯着嗓子不管不顾地哭闹起来,“柳月珊那女人仗着皇上的宠爱不把臣妾放在眼里,臣妾看着瑶儿遭罪气不过,去找她理论,谁知……谁知她竟将臣妾和身边的宫女都打了一顿,臣妾的手都被她废了啊!皇上啊……你一定要给臣妾做主啊!”

几个宫女也跟在一旁七嘴八舌地附和着:“是啊,皇上……柳妃娘娘实在是太恶毒了……她将奴婢几个也打的浑身是伤啊!”

好一个闭月羞花的东夏国公主,此时居然变得跟泼妇无疑,就连欧阳轩也在感叹着才是她真面目啊。

“住口!”龙宸睿听到贺瑾儿的话,差点没把一桌子的茶盏给摔了。

平日里,他知道上次因为贺瑾儿指使姝妃来杀柳月珊,因为碍于贺瑾儿的身份和柳月珊并无大碍,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柳月珊没来告状,他也权当不知道。可是现在,这些个蠢女人竟丢脸丢到九江王这个外人的面前了!

贺瑾儿却全然不知龙宸睿心中所想,见他非但不安慰自己,反而这样厉声地呵斥自己,心中对柳月珊的怨怒更盛,愈发歇斯底里地涕泗横流起来:“皇上——皇上你不能不管臣妾啊!皇上——”

欧阳轩看着贺瑾儿心中只觉得可笑,坊间皆传,东夏国公主是带着面具的虚伪女人,他早就看出贺瑾儿不是个省油的灯,所以无论贺瑾儿怎么死缠烂打,他都不喜欢她。

今日一看,还真是大开眼界。一个不受宠虚有其名的妃子去诋毁一个受宠的柳月珊,真是不知死活。

“皇上,既然这位娘娘哭得如此凄楚,你还是随她去向那位娘娘问个明白吧。正好微臣也想看看,那凭一人之力就能将娘娘和几位嬷嬷打得落荒而逃的娘娘究竟是个什么神人模样。”

欧阳轩的言外之意很明确,他还装作不认识贺瑾儿,只想看看柳月珊究竟是怎么对付上门挑衅的贺瑾儿。

龙宸睿听出了欧阳轩话中的调侃,脸色愈发的青,厌恶地看了一眼贺瑾儿,怒声道:“还不走!”走出两步,又转身对侍卫道:“去请齐御医来看看,来了就直接带到冷月居去!”

贺瑾儿一听,立即手忙脚乱地从地上起来,眼底闪过一丝阴冷和狠辣,柳月珊,这次看我不把你赶出皇宫中!

冷月居中,柳月珊正在和芍药一起擦地上的水渍。

芍药看着院中晾着的湿哒哒的被褥和衣服,又看了看自家的娘娘头发上滴滴答答不断往下滴的水珠,有些心疼地唉叹:“娘娘,一定要这样吗?前些日子被姝妃抓的伤口才刚刚好,这会子何必又添这么多的新伤,还淋了水,要是落下病根可怎么办呀。”

柳月珊将抹布放进盆子里随意搓了搓,又捞出来拧干,目光若有所思地看着院门的方向,唇边浮起一丝狡黠的笑意:“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等着看吧。”

人不犯我,我不犯我。人若犯我,千倍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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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宸睿和欧阳轩一行人匆匆往冷月居去,一路上,贺瑾儿又将柳月珊打人的过程添油加醋地说了好几遍,行至冷月居的门口时,龙宸睿看着那歪斜在一旁早就寿终正寝的院门,心中蓦地一惊,继而泛起一丝愧疚,狠狠地瞪了贺瑾儿一眼,大步迈入院中。

欧阳轩也跟着走了进去,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整个院子。

听到院中有人声,芍药刚想起身去看看,却蓦地被柳月珊抓住了手掌:“别出去,别抬头,一会儿看我眼色行事。”

芍药默默点头,埋头更加用力地擦起了地。

龙宸睿一进到房中便看见一屋子的水迹,床板上,地上……视线转到墙角,不由眉峰紧蹙。

墙壁蜷着两个小小的身影,正在很吃力地擦着地。

“珊儿……”龙宸睿轻轻唤出声,低沉的嗓音含了一丝微颤。

柳月珊脊背微微僵直,缓缓地转过身来,本就苍白的脸在一头湿漉又零乱的发下更显狼狈。她看着眼前的男人,眼中满是陌生和恐惧,故意像是不敢相信他的到来。良久,才怯生生地喊了一声:“皇……上。”声音轻若云烟。

龙宸睿嘴唇微张,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不由抬起手抵着额头。

这是他的最爱的女人,是他毕生最爱,最后一个女人。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仔细的看着她,她竟瘦弱成了这样,仿佛一阵风儿就能将她吹走!龙宸睿只觉得心像被什么撞了一下,痛的嗡嗡作响。

柳月珊只是静静地看着龙宸睿的举动,满是怯弱的眼眸深处隐藏的是冷静和果决。

她注意到,方才龙宸睿将手放在眉骨附近,长期研究人类心理的她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这个动作表示他在羞愧。

之前她还担心龙宸睿会偏帮贺瑾儿,想了一系列的说辞来替自己辩驳,现在看来,那些完全没必要了,她只需要演好一个受尽委屈的娘娘就可以了。

“皇上,您怎么来了?”柳月珊故作茫然地看着龙宸睿,小心地上前了两步。

龙宸睿听到她的声音即刻回了神,关切地问道:“珊儿,你的房中怎么会有这么多水?还有,门口的被褥和衣服是怎么回事?”

“皇上,是贺瑾儿!贺瑾儿她……”芍药急急地开口,却被柳月珊打断。

“住口,芍药!”柳月珊转过身喝住了芍药,却在心里大赞了芍药一句,这丫头看起胆小,脑子倒不笨。若是她亲自出口揭发贺瑾儿,龙宸睿定会心存怀疑,但若是她做出维护贺瑾儿的姿态,只会让龙宸睿对她的愧疚更深,相应的,对贺瑾儿的反感也会越强烈。

果然,她在龙宸睿脸上看到了压抑的怒意。

这时候,自然要添把火。

柳月珊垂下头,手紧紧攥着衣角,身子微微发颤,低眉顺眼地细声说道:“皇上不要听芍药胡说,珊儿受了风寒卧病在床,芍药打水来给臣妾洗漱,臣妾没有力气,所以一不小心将水碰翻了,不关贺瑾儿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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