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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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覃無闻言,捏着甜枣的手微微一僵。

采露见状,忙道:“皇上日理万机,待有空了自然会来的。”

小陆璟不在意地啄了啄脑袋。

采露瞧了瞧日头,“到时辰了,小郎君该去太后宫中请安了。”

覃無取下绢帕替他拭了拭嘴角,“去吧。”

陆璟起身,由嬷嬷牵着,临走时,他转头眨巴着小眼睛,一脸希冀问道:“娘娘,我晚膳能在永临宫用吗?我想吃小厨房的酱肘子。”

无论在他自己吃,还是在寿祥宫同太后一起用,总是众多规矩,束手束脚,可自打他来了永临宫,方知道为何宫中人人都说瑾妃受宠,因她这处,实在是太自在了。

覃無瞧他那一脸的谗样,笑道:“若太后不留你用膳,便可以。”

待人走后,采露才一脸愁色的开口。

“娘娘,自打狩猎归来,陛下从未踏进永临宫半步,我们宫里已经有了不少闲话,这可怎么办才好”

她入宫时,陆征特她安了个小官之女的身份遮掩,宫中人皆知家世不显,靠着陆征的宠爱方在宫中立足,一旦没了宠爱,昔日看不惯她的人便想着如何落井下石。

采露犹豫了一会开口,“要不,娘娘装病试试?”

覃無摇头一笑,“这种招数,第一回管用,第二回就不新鲜了。”

采楹探听消息回来,站在门口掩唇咳了两声。

覃無心领神会,对采露道:“我饿了,你先下去备膳吧。”

待采露退了出去,采楹阖上门。

“外头什么情况?”她问。

采楹低声道:“裴家得知裴庆锡的死,还未来得及闹,大理寺的宋大人便一口咬定裴庆锡是那日刺杀陛下主谋,朝中不少官员一连几日皆上书弹劾裴家,数罪控告,裴庆锡那几个不中用的儿子都皇上下令被革职了,就连裴贵妃也被贬了,只是…太后那边闹腾了不少动静,想要保全裴家。”

覃無淡淡道:“陛下虽不是太后亲子,可一朝要发难太后母家也不是那么容易,谏官们一人一口唾沫星子,这不孝的罪名还能不坐实吗?”

采楹叹了一息,“姑娘,你这回实在太冲动了,杀了裴庆锡固然解气,可您这样做,皇上一定会怀疑到您身上的。”

她揉了揉眉心,“我知道。”

她一听见裴庆锡诋毁阿爹,便忍不下那口气。

她也知道,陆征一定会怀疑她,本以为他会仔细调查,会质问她,甚至…赐死。

可他竟为了将这此事压下,将整个裴家连根拔起,更不惜同太后撕破脸,一力揽下此事,让世人以为裴庆锡的死,是他做的。

一想到这,她不觉得有多畅快,反倒是那颗铜墙铁壁的心竟胜过刀剐。

采楹咬唇,“姑娘,我们如今该怎么办?”

她几分倦怠地阖了阖眼,话锋一转,“方家入京了吗?”

采楹不明,回道:“已经入京,听说皇上给方大人安排了个不上不下的职位。”

胜兴十一年,秦家抄家,诛灭三族,朝中所有与秦司两家亲近的官员,无不被盘查降职。

方家是秦家旧识唯一未受牵连的,那时方大人以祖母身体抱恙为由,远退邵安,方幸免于难。

她眸光幽如一泓深潭,吩咐道:“去库房,将我积攒下来的那些珠宝都拿去打点,让方大人务必在朝中站稳脚跟。”

自打她入宫,便盘算着如何让方家重回朝堂,她揣度圣意,收买官员,费了不少功夫才换来了这么一个机会。

只是现下,她失宠的消息一旦传出宫去,那些原本急着拍马的人恐怕立马就会变转风向。

采楹看着她,面上滚落了泪,“姑娘,要不别弄了吧,现下皇上起疑,我们还是想法子脱身吧。”

脱身。

覃無自嘲一笑,她早是一身狼狈,怎么可能走得掉。

……

唐咏宁在外庄上待了两日后,唐家的马车,便将她接进了唐府。

唐盛祁将唐家几位族老宗亲都请来,以稳婆的说词为证,又让唐咏宁刺破了指尖,取血验亲。

见两滴血在水中相融,唐盛祁喊了一声。

“宁儿。”

到底是许久未见,唐咏宁看着两鬓纷白的父亲,红了眼圈。

依着礼数,唐咏宁随着唐盛祁至宗祠祭拜祖先,无人之际,她见父亲在族谱上添了一个名字,唐温宁。

阿姊的名字早就在族谱中,这个名字她从未见过,她一脸不明地看向父亲。

唐盛祁拍了拍她的肩头,“从前那些事你若不愿说,阿爹便不问,但往后阿爹希望你时刻记得你叫唐温宁,从前那些事跟你再没有半点关系。”

唐咏宁明白父亲的用意,鼻腔酸涩。

这一趟下来,唐咏宁是唐家二姑娘唐温宁的事,也算是坐实了。

为怕有人不知事情缘由,将来多生事端,唐家还有意将此事传播出去,一时间,整个邵安都知道唐盛祁认女的事,此事也算铁板钉钉。

唐咏宁起初还怕被人认出,终日躲在闺房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直到洪夫人往唐府递了诗会的帖子,

唐修安非要她跟他一块去,犟不过自家弟弟,她只能点头答应。

因起得早,她正杏眸半寐窝在马车一角打盹,外头忽然传来珠儿的声音。

“姑娘到了。”

珠儿是父亲替她另寻的婢女,人老实也本分。

她揉了揉眼皮,提起裙摆下了马车。

外头秋日暖阳,天光大盛。

两人进府,刚被领路的婢女引入院中,唐修安便笑道:“阿姊,赵兄弟在前头等我呢。”

唐咏宁无奈一笑,“去吧去吧。”

一位身穿深赭色柿蒂纹缎裳的夫人正在院中央与人交谈,看见唐咏宁入院,与身边的几位夫人都迎上前来。

洪夫人问道:“这位应该就是二姑娘了。”

看着眼前俏生生的姑娘,洪夫人心下嘀咕,这向来清心寡欲李乾,一喜欢竟喜欢上个国色天香的美人。

唐咏宁心里紧张,忙敛衽行礼。

她从前并不爱去人多的场合,平日里出门又是长帷帽不离身,故而认识她的人并不多,再来外头的人都知两人是双身子,生得相像也不会觉得出奇。

可这些人当中她唯一认识的就是洪夫人,因她在般若寺上香时曾见过洪夫人一面,也不知她会不会瞧出端倪。

洪夫人以为她是怕生,温和笑道:“唐家的姑娘相貌就是出众,跟朵花似的。”

几位夫人瞧着这张艳丽却不落俗的小脸,也是频频称赞。

见一切如常,她微松了一口气。

洪夫人拉过她的手,轻声道:“二姑娘,偏院请了戏班子演傀儡戏,你可要去看?”

她眨了眨杏眸,见洪夫人一脸殷切,她笑着应声。

“多谢夫人。”

可当她被领进偏院,抬眸看见那个颀长挺拔的身影时,当即杏眸圆睁。

男人嘴角带笑看着她,她今日上穿了件素白色暗花纹束腰衫,下着藕粉折枝玉兰妆花裙,纤腰雪肤,多姿的身段随意一动,哪哪都是婀娜诱人。

她忙转眸看向别处,佯装不识。

男人却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缓步而来,站立在她面前,不疾不徐问道:“这位姑娘是?”

一旁的珠儿忙道:“我家主子是唐二姑娘。”

坐在露台上的宋文柏也跟着下来,“正演到精彩的部分,唐姑娘也一块入席吧。”

戏台上洪亮的唱腔不断,唐咏宁左顾右盼见这露台上一个人都没有,一时不知该避嫌还是该落坐。

宋文柏咳了两声,从容不迫道:“怎么突然起风了?还不快给你家姑娘拿件外氅来。”

珠儿面色为难地看了唐咏宁一眼。

男人的性子她最是了解,他眼前这架势是非要和她独处不可。

她拢了拢衣襟,“确实有些冷,你先去取吧。”

珠儿前脚一走,李乾便朝宋文柏使了使眼色。

仿佛无声地说:你可以走了。

宋文柏瞪了他一眼,“你就贯会过河拆桥,看在画的份上的,我不打扰两位了。”

话说完没多久,宋文柏拂了拂袖,识趣的走了。

唐咏宁懵然,还没来得及问什么画?李乾解下自己的外氅搭在她身上,自然地攥住她白嫩的小手,朝露台上去。

唐咏宁小步跟着,手上试图挣开,“你别这样,万一让人撞见了。”

今时不同往日,她如今是正儿八经的闺中在室女,而且这又是在别人的府邸,脸面名声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乾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外头有人守着,谁敢进来,何况……”

他停顿了息,理直气壮道:“撞见便撞见,我们怕甚。”

唐咏宁瞪大双眸看着他,男人勾了勾唇,拉着她坐在自己腿上。

这露台一角虽隔着一扇屏风,可到底是在外头,戏曲声更是近在耳边。

唐咏宁耳根子泛红,推拒了两下,又实在敌不过男人的力道,只能咬唇,干瞪着他。

“你怎么在这里?”

李乾挑唇,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臀瓣,“这诗会是我求洪夫人办的,这戏班子也是我请来的,你说我为何在这?”

这般兴师动众,难不成出了什么事。

唐咏宁忙问:“这是怎么了?”

李乾下巴磕在她肩膀处,无奈道:“想你了。”

唐咏宁身子一僵,“就为这个?”

男人的手往下,桎梏在她的腰窝上,温温柔柔地去吻她的粉唇,不到一会,两人都呼吸乱了。

他不舍地从她的唇上移开,埋在她的脖颈上,哑道:“还想这样。”

她先是胸口一凉,接着灼热逼人的气息堆聚而来。

唐咏宁臊红了脸,推了推眼前埋首的人。

“你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混话?”

李乾大多的时候都是内敛沉稳,许多话不宣于口,自打她表了心意,他便越发肆意,是什么荤话都敢对她说。

他闷笑了一声,眸色晦暗,“用得着学?”见到你,我便能无师自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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