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他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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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溪在岛上呆久了, 整天不是赶海就是上山挖笋,日子过得轻松惬意,她很也想出岛新鲜新鲜。

得知能去军药厂研制膏药的消息, 沈溪马上去军医院告诉杜院长。她很信任杜院长,就把事情来龙去脉都跟杜院长说了一遍。

杜院长赞许说:“陆副团不跟赵师长说得话, 我也要跟赵师长说, 想不到赵师长办事这么雷厉风行, 这可是一件对部队跟老百姓都有好处的事情,等你研制完膏药回来,我想办法把你吸收进岛上军医院, 也省得你学了三年医, 学业荒废。”

沈溪笑道:“我也怕我学的知识都忘了, 能在医院工作最好, 那先谢谢杜院长。”

一是她在岛上也玩够了,二是在军医院上班的话她可以拿工资, 就不用总花陆岭的钱, 再说军医院工作也不忙,耽误不了她日常锻炼跟给陆岭做美味的饭菜。

到过年的时候, 老百姓都能放假过年,可陆岭他们分外忙碌,不只是过年期间,每个节假日他们都要军事演习。那也并不是说陆岭就不用请假回家探亲,于是沈溪问他:“你要回家看陆伯伯吗?”

“不回去。”陆岭坚决地说。

意料之中的答案,沈溪想了想问:“咱家存了不少海鲜干,有赶海捡来的,还有跟渔民买的,我能给陆伯伯寄去一些吗?”

陆岭说:“随你。”

沈溪本来想弄些鲍鱼、海参给陆父寄去, 但她在梨花岛不好下海捕捞,又买不到,只能寄些虾干鱼干之类的。

她把东西整理了一大包,虾干、鱼干、海蛎干、干贝、蘑菇干等各种蔬菜干,托出岛的小战士寄给陆父。

真是很可惜,她不能给沈父沈母寄东西,连写信都不行。

虽然不是贵重东西,但在粮食缺乏的六十年代,这也是好东西了。

随东西寄去的还有一封信,很简短,就是跟长辈问好,并说他们这边很好,不用为他们操心。

——

陆剑尧收到一大包东西,真是难得的高兴。

一直以来,他

都想跟陆岭缓和关系,可陆岭不给他机会。

陆剑尧想以儿媳妇作为突破口,可陆岭明确表示不会组建家庭。后来沈家出事,他试探着问陆岭能不能跟沈溪结婚,本以为他会不同意,没想到陆岭满口答应。

沈溪还真是乖巧,知道跟他这边走动,这样长期下去,他跟陆岭的关系肯定能够缓和。

而且俩人很般配,年轻人朝夕相处,很容易产生感情,到时候假戏真做,他不愁抱不上孙子。

他想他可以开始给孙子、孙女起名了。

——

腊月二十八,部队发了一些年货,有新鲜猪肉、鲜鱼、腊肉、豆腐、油跟大米、白面,小战士刚把年货送来,前脚刚走,后脚沈戍边跟沈戍疆兄弟就来了。

他俩到了岛上,找到家属区,一打听,不难知道沈溪住在这儿。他俩也不是空手来的,还带了两只鸡跟半蛇皮袋花生。

沈溪正准备做梅干菜扣肉跟豆腐丸子,压根没想到俩兄弟会来,她态度冷淡:“你俩咋来了,家具厂放假了?”

要时刻警惕这两个哥哥惹麻烦。

沈戍边笑着说:“小妹你还生我俩气呢,我俩调休,这不是特意来看你吗?”

沈溪毫不客气:“我挺好的,不用你们俩特意来看,你俩好好工作,挣钱养活自己,别让爸妈操心,比什么都强。”

这段时间陆岭安排人汇报他俩的情况,这段时间他俩表现还不错,沈戍边学做教具,沈戍疆手笨,没有师傅带他,他就只能扛木头锯木头、装卸家具,总之没惹事。

虽然她态度不好,可俩兄弟并不生分,很麻利地把两只鸡拔了毛,清洗干净,生了堆火,放在火上烤。

沈溪怕他们烤的鸡不好吃,跟他们要来一只,剁成块,跟蘑菇粉条一起炖。

火堆里,他们还添了一些花生,院子里很快传出香味儿,倒是挺有烟火气。

沈戍疆嬉笑着问:“小妹,你跟陆副团是真的夫妻吧,要不他不会帮我们找工作。”

他这工作不咋地,他都不想干了,谁愿意在家具厂当个装卸工啊,要

是陆岭跟沈溪关系好,他要让陆岭给他换个工作。

陆副团津贴也多,小两口在岛上又没多少花销,还能跟他要点钱花。

沈戍边也说:“他给我们找工作,完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要不他才懒得理我们,陆副团可是不可多得的好对象人选,你可得抓住了。”

沈溪家离吴大嫂家最近,可也有段距离,不怕他们说什么话被别人听去。

她打量着两兄弟,他们俩想什么她还不知道吗!

不过是想从陆岭这里捞好处,要是她跟陆岭是真正夫妻的话,他俩就能名正言顺地捞好处。

她已经给陆岭添了好多麻烦,绝对不能让他们俩拖累陆岭。

这两人可是大麻烦。

沈溪哂笑一声,冷冷地说:“陆副团给你俩找工作只是不希望你俩惹事,你俩敢惹事的话他马上把你们俩送农场。真正夫妻的事情就别想了,我们俩关系一般,陆副团觉得我很麻烦,经常摆一张臭脸,我也很讨厌他,只能凑活着过日子。”

正好走到家门口的陆岭:“……”

他听到了,她说:我们俩关系一般,陆副团觉得我很麻烦,经常摆一张臭脸,我也很讨厌他,只能凑活着过日子。

他今天早回来一些 ,没想到听到这些话。

原来在她心里,他总摆一张臭脸,原来她很讨厌他。

讨厌他。

喜欢纪晏安。

默默站了一会儿,陆岭转身,绕了一些路,朝山上走去。

沈家兄弟对视一眼,沈溪说的话他们并不是很相信,总要等陆岭回来亲眼看到证实一下。

陆岭再回来时,怀里抱着很多冬笋,他冷冷地扫视俩兄弟,果然是一张臭脸。

沈溪跟他说赶快洗手吃饭,午饭有炖鸡肉、烤鸡、炸豆腐丸子、炸酥肉,陆岭只是冷淡地哦了一声,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沈溪明显看出陆岭情绪不佳,但她想也许是对着俩兄弟才有这个态度,倒也没多想。

这下俩兄弟相信俩人关系不好了,本来想让陆岭给他们换个

工作,换到市里,现在也熄了这个心思。

借钱的事就更不用提了。

饭菜味道很好,沈家俩兄弟很会鼓捣吃的,鸡烤得外表酥香、内里软烂,闻着就很香。

俩兄弟把烤鸡的两个鸡腿、两个鸡翅都撕下来,递到沈溪碗里。

沈溪心情很复杂,其实以前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很好的,沈家兄弟也没显得那么不靠谱,自从沈父沈母下放,矛盾才显露出来。

沈戍疆说:“陆副团,沈溪在我们家,全家都把她捧手心里,你们俩结婚,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你都得对她好点,别让她受太多委屈。”

陆岭:“……”什么叫别让她受太多委屈,他觉得他才是受委屈的那个。

他冷冷地说:“你们俩好好上班,不惹事比什么都强。”

沈溪不客气地说:“你们俩让我嫁给段程鹏是把我捧手心里?明明是为自己着想,很自私”。

兄弟俩讪笑了几声。

餐桌气氛不好,沈溪打圆场说:“都赶紧吃饭吧,一会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之后大家都没话,倒都吃得挺香 。

吃过午饭,陆岭也没多余的话,又去了军营。

沈戍边不甘心地问:“陆副团他每天都这样?好像谁都欠他几千块钱似的。”

沈溪点头:“不这样还能咋样!”

沈戍疆叹了口气:“这日子过的可真憋屈,要不是咱父母下放,谁会嫁给他啊。”

沈溪抢白道:“那也比段鹏程强。”

沈家兄弟尴尬地笑。

沈溪说:“没事的话,你俩还是早点走吧。”她想赶快把这俩人送走。

沈戍边说四点才有船离岛,他们可是算好日子来的,平时一星期才有一次来去岛上的船。

沈溪立刻叫俩兄弟上山砍柴,砍了两大捆柴下山,又把柴劈好、码好,正好三点半,完美。

他俩平时吃食堂不自己开伙做饭,沈溪就给他们俩带了一大包能直接入口的虾干跟炸豆腐丸子、炸酥肉,把他俩送到码头。

沈溪卖惨说:“你们俩上班

,都有工资,我一点经济来源都没有,只能花陆岭的钱,还得看他脸色,马上就过年了,你们俩不得给我点压岁钱吗。”

兄弟俩互相看看,沈戍边很为难地说:“我也没想到你的日子过得这么难,你知道我们俩工资不高,又没攒钱的习惯,都没攒下钱,我这就剩十几块,本来打算过年期间去农家点几个菜再买点农家自酿的酒,还要在食堂买饭坚持到下个月发工资。”

他从裤兜翻出十块钱递给沈溪说:“给你十块当压岁钱。”

沈戍疆也给沈溪十块钱。

俩人满脸肉痛的表情,就二十块钱,像把命给了她似的。

沈溪知道兄弟俩手里没钱,还以为他俩会推三阻四,也没想到他俩真会掏钱,一时心里五味杂陈。

一个人只有十五块钱,可他却分给你十块。

她很痛快地把钱收下,还说:“你们俩以后多挣点、多攒点,不时给我点钱花。”

沈戍边叹了口气。

沈溪手里拿着二十块钱,看着俩兄弟上了船。她想两人对她还是有感情的,而且沈家值钱的东西都在她这里,她不会不管他们。

要是两个哥哥能够走正道,甚至能如沈父所愿,成材报国,那就好了。

——

这两天陆岭很奇怪,情绪不佳不说,连看不都看沈溪一眼,把她当空气。但沈溪觉得是年底陆岭很忙的缘故,或者是因为看到沈家兄弟,也没往心里去。

腊月二十九,部队官兵联欢聚餐,军嫂们也聚餐,地点在冯政委家,粮食跟鱼肉、蔬菜都是各家凑的。

沈溪跟吴大嫂一块到了冯政委家,已经有军嫂在帮忙做饭,沈溪也想帮忙,被姜彩凤跟李春霞还有另外几个军嫂拉着去赶海,姜彩凤笑着说:“方大嫂,我们去赶海,有小沈在,一会儿肯定带回海鲜来。”

方桂兰笑道:“那快去吧,我等着做海鲜大杂烩。”

沈溪现在人缘好的很,军嫂们都知道她赶海很在行,每次去总能捡到海鲜,她又特别大方,捡到的东西总跟大家分,军嫂们没事的时候就

爱找她去赶海,还经常约她上山捡蘑菇挖笋。

她们几个刚走,剩下的军嫂就谈到沈溪的秘方要用来制膏药的事情。

黄丁香酸溜溜地说:“现在又不允许个人行医,秘方不上交国家留在手里有什么用,还不如上交,国家还能亏待的了个人!你们觉得小沈不会要国家给的好处?陆副团本来二十四岁就是副团长,会不会因此升职?”

众军嫂都惊了,上交秘方自然是好事,对国家和部队都有好处,黄丁香这是什么话,听她说这话好尴尬。

黄丁香见没人附和她的话,心想还不是小沈学医,以后可能用的着,她连忙找同盟:“张大嫂,你们都认为沈溪跟陆副团不会因此得好处吗?”

她想张绣芬会附和她,毕竟她对象是张团长,而陆岭是副职。

张绣芬可精明着呢,黄丁香自己说蠢话可别拉上她,她慢斯条理地说:“小黄,你看看你这觉悟,人家上交秘方你说人家捞好处,你家刘副营长也用了沈溪的药包,关节炎不是好了吗,你这一点恩不记,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的话一点都不客气,黄丁香总挑事,她不想跟黄丁香来往过密。

见气氛有些不对头,方桂兰赶紧找了个轻松话题,把气氛又活跃起来。

沈溪他们运气好,带了贻贝、黄螺还有十几只螃蟹回来,方桂兰接过水桶说:“真不少,都是好吃的海鲜,你们歇会儿,等着吃海鲜一锅烩。”

沈溪感觉到院子里气氛有点怪,不知道这里有人说过酸话。

方桂兰为了调节气氛,跟她说:“小沈,你们年轻人肯定爱看电影吧,晚上营地礼堂放电影,可以带家属区看,小陆应该跟你说了吧,给咱留的都是中间的好位置。”

沈溪笑着说:“我肯定去看。”能跟陆岭一块去看电影,太好了。

只是陆岭没跟她说,她想陆岭可能是忘了。

说着说着,又说到黄丁香的事情,有军嫂说:“哎,小黄,你这肚子还没动静,有没有想过试试偏方?”

黄丁香的脸立刻拉得老长,好好的总是提

到她干什么,她窝火道:“你有偏方吗,没偏方就少说两句,真显得着你。”

刚缓和起来的气氛又冷下来,方桂兰不得不再找话题。

中午跟军嫂们吃过饭,沈溪一下午都在期待晚上的电影。

电影七点钟开始,她五点就做晚饭。今天傍晚陆岭也回来的早,吃过晚饭,沈溪就提议在岛上遛弯,等时间差不多就去营地礼堂看电影。

陆岭对电影完全不感兴趣,兴致缺缺地问:“你很喜欢看电影?”

沈溪觉得他语气不太对,但也没太在意,回答说:“当然喜欢啊,再说岛上又没什么娱乐活动。”

喜欢看电影的话,是不是跟纪晏安一块去看过电影!

想想都觉得难以接受。

陆岭淡淡地说:“你还有四十个俯卧撑,二十个单腿深蹲起立没做。”

沈溪看时间还早,连忙又是做俯卧撑,又是单腿深蹲起立,想锻炼完赶紧去看电影。

单腿深蹲起立对沈溪来说特别难,做得不标准,陆岭一直不满意,总是叫她重做。

眼看着时间慢慢耗过去,电影就要开始了。

沈溪终于感觉到陆岭在故意刁难她,又急又气,她说:“陆岭你是故意不想让我去看电影是吧,别的军嫂都能去看电影,为什么我不能去,要在家锻炼身体,是因为她们都是真的军嫂,就我是个冒牌货?我跟她们不一样对吧。”

说着说着,眼圈红了,眼睛晶莹闪亮。

陆岭看了她一眼,语气平静:“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我不想看电影,要去你自己去。”

沈溪嘴巴撅得能拴住一头驴:“我怎么自己去啊,不能自己去营地吧。”

“你到营地门口自报家门,就说去看电影,会有人把你领进去,要不你就跟着吴大嫂一家一起去。”陆岭说。

沈溪:“……”她本来那么期待看电影,想跟陆岭一块去看电影。

她不想去了,也不想说什么了。

她默默转身,回了自己屋,顺手关上了门。

陆岭看着她落寞的背影,感觉心脏被人狠狠掐了一把

,那关门的声音,像是响在他心上。

在客厅里站了两分钟,陆岭去敲沈溪房门:“出来吧,我跟你一块去看电影。”

“我不去,腿疼,走不了。”沈溪用被子蒙头,她打算睡觉了。

做了那么多个单腿深蹲起立腿不疼才怪。

“我背着你去。”门外那道声音沉默三十秒后说。

他心情很糟很乱,可却要来哄她。

这是道歉吗,倒是很有诚意。沈溪把门打开:“从哪背到哪?从家里到营地肯定会遇到很多人。”

陆岭平静地说:“没关系,我们绕路走,到营地附近你就下来。”

只要她不难过,豁出去了。

沈溪并不矫情,她说:“你有这份心就行,不用你背,我只是腿疼,又不是走不了,我们快走吧。”

陆岭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点头,俩人关灯锁门朝营地走去。

电影放的是《花儿为什么要这样红》,沈溪看得津津有味,陆岭没什么兴致,看完电影,回家路上两人也没什么话。

陆岭这两天表现太差,沈溪打算跟他绝交。

半夜,沈溪做了个梦,醒来的时候发现枕头湿了一大片,委屈得不得了。

在黑暗中睁着双眼看着天花板,好一会儿,她打开灯,起身,下床,去敲陆岭的房门。

“陆岭,你给我出来。”她喊道。

陆岭在熟睡中听到沈溪略带哽咽的喊声,迅速在床上弹起来,跳下床,顺手打开电灯,随后打开房门。

看到沈溪双眼通红,满脸是泪,连忙问:“怎么了?”

沈溪用手背擦了擦腮边的泪,说:“我做梦了。”

陆岭松了口气:“不至于吧,只是个梦,能哭成这样。”

她虽然娇气,可并没当着他的面哭过,这乍一见她哭,他就有些慌。

沈溪的眼泪越擦越多,她抽嗒着说:“我梦见你在海城给我找了个工作,让我离开这儿。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想让我离开。”

陆岭有些无语,抬腕看了看手表,现在是夜里三点多钟,她这是做了个

梦,就来找他算账。

她的卧室里有煤炉取暖,客厅跟他的卧室都没有,穿着单薄睡衣的沈溪冻得直哆嗦,还打了个喷嚏。

陆岭拉她的袖子把她扯进屋里,说:“到床上去。”

沈溪顺从地上了床,陆岭把自己的被子拉过来 ,披在她身上,把她裹了个严严实实。

既然她来找他算账,不如把有些话说得清楚明白。

他伸出手指擦她的眼泪,粗粝带着薄茧的指腹划过她白皙滑腻的脸,有种奇异的触感传递至沈溪的神经末梢。

动作虽亲昵,可他的话没什么温度:“别哭了,把我被子哭湿了,一会儿我盖什么?”

沈溪想打他。

他找了条新毛巾给她擦干眼泪,保证说:“只有你自己主动离开,我绝对不会赶你走。”

沈溪很委屈:“所以你这两天不理我,不看我,好像家里根本没我这个人,还让我做单腿深蹲起立,是想让我主动离开吗?”

陆岭叹了口气,他一直这样,对谁都冷淡,他是个没什么感情的人,她来岛上之前他就这样,可能是以前他对她太好了,这两天她才觉得不适应。

再说,他会因为她情绪波动,这他都尝试着去接受、去适应,因为她,他这些日子情绪都不好,可他就不允许有负面情绪吗?

沈溪还在哭,陆岭想跟她说话都说不了,手心里都是她的眼泪,这种感觉很奇怪,要是看到别的女人哭他肯定会觉得烦,可沈溪哭让他很慌,很心疼。

可他压根就不知道怎么哄人。

他几乎手足无措,双手隔着被子按在她的肩膀上:“你怎么样才能不哭?只要你不哭,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去做。”

沈溪停止哭泣,把眼泪憋在眼眶里,眨巴着眼睛问:“怎么着都行?”

陆岭点头:“是,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沈溪裹了裹被子,扬起唇角:“那你去做两千个俯卧撑。”

两千个一点都不多,战士们比赛就有人能做两千多个。

陆岭腹诽,大半夜让他做俯卧撑,怎么感觉像是每天逼她锻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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