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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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渊额头的冷汗不住的往下流,他当然知道侮辱皇家郡主是什么罪名,那可是藐视皇族,大不敬的罪名,就算他现在有其他依仗,也确实不再对皇家那么敬畏,被安上这样的罪名也不是轻易就能揭过去的。

他今天费了那么大的劲把他们几人“请”过来,就是因为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再加上最近沈家出了不少乱子,他总觉得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但又不确定,这才故意派人过去闹了这么一场,试探一下他们。虽然这样可能会得罪他们,但大理是他的地方,他们势单力薄想必不敢跟他闹起来,事后若证实他们不是冲着他来的,他再给他们赔个罪也就是了,到时候他们就算生气也不至于一直揪着那一点小过节不放,他也就不会把人给得罪死了。

可现在,他还没有试出什么东西来,就因为自己儿子的混账行为把宇文瑞给得罪死了,还被宇文瑞安了个藐视皇族的罪名,气势汹汹的问罪于他,偏偏他碍于身份不能表现出丝毫不敬,只能这么诚惶诚恐的想办法应付。

沈渊心里暗自琢磨着怎么应付宇文瑞,看似惊慌,实则并没有多么害怕,沈淇倒是真的被吓了一大跳,不可置信的看着宇文瑾,没想到她竟然是郡主,当初自己调戏的人竟然是郡主,真是太吓人了!还好自己当初没做太过分的事情,不然恐怕自己的小命早就没了。

见沈淇一直看着宇文瑾,周铭湛厌恶的皱了皱眉,侧身挡住沈淇的视线,警告道:“沈公子胆子可真不小,竟然还敢如此放肆,我劝沈公子还是安分一点的好,别以为这是在沈府我们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沈淇被周铭湛森冷的语气吓了一跳,想说点什么找回点面子,但偷眼瞅了瞅沈渊的脸色又不敢说话了,忙拉了拉张氏的衣袖赶紧离开了。

张氏和儿女们都走了,师爷和侍卫们也在沈渊的眼神下退了出去,沈渊暗自擦了下头上的冷汗,对着宇文瑾深深一揖道:“小儿年幼无知,冒犯郡主了,下官代小儿向郡主赔罪,还望郡主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则个。”

宇文瑾安然的受了沈渊的礼,嘲讽道:“沈大人这话说的,按年纪来说,令郎应当比本郡主大几岁吧,这‘年幼’二字怎么着也不该用在令郎身上吧?再说,本郡主年龄尚小,还是个小孩子呢,哪来的大人不计小人过,沈大人可真会说笑。”

沈渊没想到宇文瑾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却这么伶牙俐齿,一边在心里暗恨,一边陪笑道:“是下官口误了,只是小儿当初不知郡主身份,这才冒犯了郡主。郡主身份不凡,尊贵无比,还望郡主宽恕一二,不要跟小儿那个混小子一般见识。”

“照沈大人的意思,身份一般的姑娘就能任沈公子欺辱了?看来沈公子平常没少做强抢民女的事情吧?”看沈渊又想说话,宇文瑾摆了摆手道,“罢了,本郡主不想再提那些不愉快的事,只是还望沈大人记住,以后不要再让本郡主看到沈公子,不然本郡主见一次打一次。”

“是是,下官谨记。”沈渊忙答应下来,心里庆幸终于把宇文瑾应付过去了,再让这位郡主这么闹下去,他今天就真的要把世子得罪死了。

应付过宇文瑾,沈渊便打起精神向宇文瑞赔罪,小心的措辞道:“小儿纨绔无状,冒犯郡主,下官亦有管教不力之责,还望世子恕罪。”

“沈大人说的倒是轻巧,一句纨绔无状,一句管教不力,就妄想摆脱罪名,沈大人未免把我皇家看得也太轻了些吧?”宇文瑞沉着脸色,冷声斥道,“再者,就算本世子不再追究此事,沈大人以为你就能逃脱罪责了吗?”

“这……世子此话何意?”沈渊脸色暗沉,心中亦是不解,除了宇文瑾的事情,他还有哪里得罪了宇文瑞?

“沈大人竟然不知道吗?”宇文瑞颇感意外的挑了挑眉,权当沈渊是想打哈哈把围攻他们的事情糊弄过去,也不跟他废话,直接质问道:“沈大人不知会,那本世子就直说了,不知沈大人派人围杀本世子,究竟意欲何为?”

沈渊这才想起来他派人围攻宇文瑞几人的事情还没有个说法,心中暗恨宇文瑾和宇文瑞一直纠缠沈淇的事,都让他忘了这件事了,连忙想要把早就想好的说辞拿来解释,就见一队侍女捧着饭菜过来了,便暂时住了嘴。

宇文瑞不管沈渊想要说什么,见饭菜都摆上桌了,便拉着宇文瑾的手让她在桌边坐下,笑道:“阿瑾饿坏了吧?快坐下,看看有没有你喜欢吃的。”

方旭和周铭湛跟着宇文瑞兄妹两人相继落座,周铭湛看了看桌上摆的菜品,摇头感叹道:“刚才只顾着让他们准备饭菜,忘了告诉他们做什么菜了,这都没几个合阿瑾口味的。”

“那就让厨子再做几道阿瑾喜欢的啊。”方旭笑着接话,说着看向沈渊道:“沈大人不介意再让府上的厨子做几道菜吧?”

宇文瑾笑眯眯的谢过几位兄长,转身对沈渊道:“沈大人,烦请府上厨子再加一道烤鸭,一道辣子鸡丁,一道清蒸鱼,一道红烧肉。”

听了宇文瑾点的菜,宇文瑞三人都笑了出来,这四道菜,正好他们四人一人一道合口味的,除了周铭湛外,宇文瑞和方旭都没想到宇文瑾会知道他们的口味,毕竟他们虽说是宇文瑾的大哥和大师兄,但和宇文瑾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多,真是没想到宇文瑾会这么贴心。

宇文瑞几人根本就没有把沈渊放在眼里,沈渊自然也看出这一点了,他虽对几人的嚣张态度而愤怒,却也不能做什么,只能陪着笑让人交代厨子做那几道菜,赶快端上来,他自己则陪宇文瑞几人坐着。

宇文瑞几人来这一趟虽说本就是来者不善,但也确实腹中饥饿了,当下便不再跟沈渊纠缠什么,专心的用饭,等用完饭,宇文瑞才继续对沈渊责问道:“沈大人,令郎的冒犯之举舍妹既然不追究了,本世子也就不追究了,只是,今天早上府上师爷围杀本世子、安悦郡主、方大人和靖边侯世子之事,本世子却不能不问,还请沈大人解释一下有何用意。”

沈渊一看宇文瑞这咄咄逼人的架势,就知道今天这事不能善了了,若想糊弄过去,他就不能不认这事,但也不能全认,半真半假再送些赔礼方能把这事揭过去,这么想着,沈渊咬牙道:“世子有所不知,师爷带人去客栈本是为了去抓几个阻碍官府办差的人,并非有意冲撞世子郡主,下官听说是那几个人拘捕受了些伤,世子的人不知为何偏要护着那几个人,下官的人这才和世子的人起了冲突,着实并非有意冒犯世子郡主,还望世子见谅。”

“这么说来,倒是本世子的不对了?沈大人是在怪罪本世子没有约束好手下?”宇文瑞皮笑肉不笑的嘲讽道。

“下官不敢。”沈渊连忙辩解道,“实在是此事并非只有师爷等人有过,世子的人亦不该……”

“好了,本世子没兴趣听你胡说八道。”宇文瑞不等沈渊说完便打断了他,厉声喝问道:“我且问你,你既已知我们几人身份,便也该知道你要抓的那几人也是我们的人,如此你还以莫须有的罪名去抓他们,敢问沈大人有何居心?再者,你那师爷既然被你派去做此事,理当知道我们是谁,可他在客栈时见到我们却当作不认识我们,甚至想要狠下毒手取我们性命,不知沈大人究竟为何如此痛恨我们,尚未见面便要谋害我们?”

若只是手下的人和宇文瑞的人动了手,伤了宇文瑞的人,沈渊还可以说是两方有些误会起了争执,他便是认下也无妨,但宇文瑞说他要谋害他们,这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认的事情,可宇文瑞言之凿凿的说师爷奉了他的命令要谋害他们,根本就没有给他辩解的余地,怕是不给他个交代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如此……便只能舍了师爷了。

沈渊几乎在呼吸间就决定了要如何应对,恳切的抬头看着宇文瑞道:“世子明察,下官派师爷去带那几个人回来查案,确实是因为师爷说府里失窃一案与他们有关,并不是什么以莫须有的罪名故意针对他们,下官也没有给师爷下任何对世子郡主不利的命令,下官也不知道师爷为何要害世子郡主性命。此事必是师爷自作主张,下官着实不知师爷为何要做这等罪该万死之事啊!”

宇文瑞听到沈渊拿出这种说辞,便知道他是要舍弃师爷以保全自己,他本来也没有想这一次就把沈渊怎么样,便顺着他的话问道:“这么说来,想要我们性命的竟是府上师爷了?”

“下官若没猜错的话,正是如此。”沈渊看宇文瑞如他所想的盯上了师爷,连忙说道:“只是不知他为何如此,不若下官叫他进来讯问一番?”

宇文瑞点头,沈渊便让人叫师爷进来,当着宇文瑞几人的便厉声呵斥道:“刘平,本官让你查府里失窃一案,你是怎么查的?怎么会查到世子的人的身上去?本官只是让你把那几个人带回来询问一番,你为何要下重手重伤他们?本官只说过若见到世子郡主便请他们过来做客,你是怎么请的?为何要下毒手要害他们性命?你给本官老实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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